九月十三日
清晨,我苏醒过来,头痛得要命,身体也感到阵阵酸痛,大概是大剂量安眠药留下的反应。晨雾中,不断传来飞机起飞降落的隆隆声。北戴河的海面,此时一定又是一轮朝阳,从天边升起来了吧?一定的,我在心里默默地猜想。
当和煦的阳光洒入我的卧室,我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到外面山坡上散散步。可是,我刚刚走出别墅,便被士兵挡住了。再朝四周看看,公路上,别墅前,树林里,到处充满了荷枪实弹的战士。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中午,空军保卫处长杨森来到我的卧室,把我所有常用的药物全部收缴了。我说∶"我每天都要吃安眠药的。"杨森说∶"你要吃安眠药,可以跟值班护士要。"
我在屋里整整睡了一天,直到傍晚,才下楼来。西斜的落日,将火红的余辉,覆盖在院中高大的橡树上,给那已经发黄的橡树叶,蒙上一层黄闪闪的光泽。我实在是太无聊,悄悄地对值班护士说∶"去弄一条绳子来。"
护士一听,吓得立刻把杨森喊来。杨森不放心地反复询问我要绳子干什么。我被他问得不耐烦,心想,你给就给,不给就拉倒,老是刨根问底做什么嘛!我跟杨森说,"你们让我回北京继续学习吧。"杨森说∶"回去是可以的,但要等一些时候。"
杨森走后,值班护士又悄悄地问我,要绳子究竟做什么。我很奇怪地说∶"玩荡秋千呀!"小护士听罢松了口气说∶"吓死人了,我还以为你想自杀呢!"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死呢?我自语着。
当天夜里,天气突然转冷,我冻得瑟瑟发抖。第二天,我找到八三四一警卫师师长张少池,再一次提出要回北京。张少池说∶"耐心等着吧,我也没有办法。天气转冷,我想办法给你匀一条被子来。"
北戴河犹如《红楼梦》中大观园被抄似的,许多人进进出出,唯独见不到林家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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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文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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