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则故事表述的真实性值得推敲。盗墓贼“发冢(盗墓)”在汉灵帝时,汉灵叫刘宏,为汉章帝刘炟的玄孙。刘志虽然后宫佳丽如云,但却没有一人给他生下儿子。在这种情况下,已升为皇太后的窦氏便于公元168年迎解渎亭侯刘苌的儿子刘宏即大位。刘宏当时只有13岁,窦太后学起了吕雉“临朝听政”。刘宏也当了22年皇帝,公元189年死亡。如果冯贵人冢被盗时,真已下葬了七十余年,那么她病死时间至少在公元119前。而此时,刘志并没有当皇帝,甚至还没有出生呢,可见《搜神记》的故事情节真的是谎诞不经。
但是,虽然故事的表述有问题,冯贵人的尸体遭奸应该是存在的,史书上有记载。《资治通鉴》卷第五十七《汉纪·孝灵皇帝上》记载,熹平元年(公元172年)六月,窦太后病死。因为窦氏家族获罪遭诛,朝议窦太后的下葬规格。有人欲以贵人规格葬之,与冯贵人配祔(葬同一陵区),而不宜以太后身份与桓帝刘志同葬一块。廷尉陈球表示强烈反对,理由之一,就是冯贵人的墓曾遭盗,魂灵受到了“污染”。原文是,“冯贵人冢尝被发掘,骸骨暴露,与贼并尸,魂灵污染,且无功于国,何宜上配至尊!”这“魂灵污染”是什么意思,难道仅仅因为“骸骨暴露,与贼并尸”?言下之意很明显,冯贵人遭盗墓贼辱尸了。
“开元初,华妃有宠,生庆王琮;薨,葬长安。至二十八年,有盗欲发妃冢,遂于茔外百余步,伪筑大坟,若将葬者,乃于其内潜通地道,直达冢中,剖棺,妃面如生,四肢皆可屈伸,盗等恣行凌辱,仍截腕取金钏,兼去其舌,恐通梦也,侧立其尸,而于阴中置烛……” (唐·戴孚《广异记》)
“宋嘉熙间,周密近属赵某宰宜兴。宜兴前某令女有殊色,及笄而夭,藁葬县斋前红梅树下,赵某“遂命发之……颜色如生,虽妆饰衣衾,略不少损,真国色也。赵见之为之惘然心醉,舁尸至密室,加以茵藉,而四体亦柔和,非寻常僵尸之比,于是每夕与之接焉;既而气息惙然,疲薾不可治文书,娼家人乘间穴壁取焚之,令遂属疾而殂,亦云异矣。尝见小说中所载,寺僧盗妇人尸,置夹壁中私之,后期家知状,讼于官;每疑无此理,今此乃得之亲旧目击,始知其说不妄。” (宋·周密《齐东野语》)
“奚呆子,鄂人也,以樵苏为业,贫未有妻,然性喜淫,遇妇女问价,贱售之,不与论所直,故市人呼曰‘奚呆子’。市有某翁者,生女及笄,有姿首,奚见而艳之,每日束薪,卖之其门。俄而翁女死,奚知其瘗处,乘夜发冢,负尸归,与之媾焉。翌日,键户出采薪,而遗火于室,烟出自笮,邻人排闼入,扑灭之,顾见床有卧者……,发其衾,则一裸妇,近视之,死人也,乃大惊。有识者曰:‘此某翁女也。’翁闻奔赴,验之,信,闻于官,论如律。异哉,天下竟有好色如此人者!乃叹宋孝武帝为殷淑仪作通替棺。欲见辄引替睹尸,尚非异事。”(清·乐钧、俞越《耳邮》)
“本朝安徽抚院高,讳承爵,旗员,罢官后,爱女死,殡于通州别业。守庄奴知其殓厚,盗弃之,见女貌如生,将淫之,女忽起,抱奴甚固,奴求脱不得,抱滚二十五里,遇巡员获之,论磔,七日旨下。女今东浙备兵高其佩之妹也。”(清·景星杓《山斋客谭》)
由于,中国古代盗墓史上,盗墓贼“奸尸”的现象很多,这方面的情节也被大量地移植到了古代的文学作品中去,成为一种有趣的创作类别。《醒世恒言》是中国古代著名的世情小说“三言二拍”中“三言”里的一册,系明代文人冯梦龙所著。其中卷十四《闹樊楼多情周胜仙》中“朱真盗墓”的情节写得十分详细逼真,为研究盗墓学者们津津乐道,有兴趣的网友不仿翻阅之。
这个故事发生在宋徽宗年间的东京(今河南省开封市),18岁的富家小姐周胜仙与开酒店的范大郎弟弟范二郎一见钟情,回家后就患了相思病。周胜仙的父亲不同意这门亲事,结果气死了周胜仙。周家将周胜仙生前所用、房内细软,都陪葬了。这事让一个盗墓贼上眼了。周家请来的挖坟筑穴人中有个叫朱真的,出生于盗墓世家,公开身份是“打坑子人(挖墓穴者)”,暗里身份是盗墓贼。知道周胜仙的陪葬丰厚,便在筑坟时多留了一个心眼,做好手脚,以便盗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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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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