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保压力亟须传导至终端责任部门

环保部昨日通报了2017年第一季度空气质量专项督查进展。督查发现唐山市芦台经济开发区管委会规划建设管理局重污染天气专项应急预案无落实清单，存在照搬照抄问题，在正式文件中出现其他县的地名。太原市华豹涂料有限公司重污染应急预案为网上下载模板，预案中相关地址仍为模板中其他省的地址，无可操作性。

这不是第一次讨论重污染天气应急预案问题。去年多地出现严重雾霾天气后，不少地方都做出了专门的应对，媒体发现，同样严重的污染，有的地方快速响应，实施了诸如单双号限行，学校停课等应对措施，但有的地方出现措施力度跟不上，或者应急措施滞后的状况。可见，重污染天气应急过程中，还存在机制不统一、衔接不到位的问题。当时不少人即提出，一旦遇到重污染天气，只要条件具备，各地的应对预案和做法应该统一。   

此次环保部督查所发现的，同样涉及应急预案的问题，但是，相对应急预案的标准之争背后存在客观机制不统一、人为不可控的因素，这一次督查发现的现象更让人触目惊心，属于未尽人事责任不到位的严重问题。落实清单照搬照抄，下载网上模板敷衍了事，如此照搬“他人经验”，视环保工作如儿戏，这些部门到底是没有用心做还是不知道怎么做？   

事实上，除却上述提及的应对标准不统一的问题，重污染天气应对预案已经形成了一套相对规范的机制。环保部2013年制定和印发了《城市大气重污染应急预案编制指南》《关于加强重污染天气应急管理工作的指导意见》等规范性文件，对全国各地城市制定空气重污染应急预案提出要求并进行指导。政府部门、企业等不同角色在应对中应该做什么工作，都有相应的分工。所以说，有关部门并不存在制定预案方面的技术性问题。如今有的地方在应急过程中出现性质恶劣的问题，概括来说就是两个方面，一是预案虚化，存在严重的形式化问题；二是责任落实问题，这方面是环保压力传输不到位导致的，而其根本还在于后者。   

责任部门尤其是企业这类环保工作的终端部门，它们制作应急预案主要是对上级负责，一般来说，外界看不到预案中的内容，也就谈不上监督，这种封闭的工作机制意味着，如果没有环保部的督查，如果地方没有施加足够的压力，没有明确的负责人，这些终端部门就不存在问责风险。照这样的逻辑，它们在应急环节敷衍了事也就在意料之中。   

有学者建议，可以根据2014年修订的行政诉讼法，对应急预案中的应急响应条件和应急响应措施进行不同程度的司法审查，通过司法途径监督、纠正当前各地重污染天气应急预案中的不当规定。开放更多的监督资源，让司法力量介入环保工作，这是一种可探讨的策略，但就目前的情况看，从行政逻辑理顺目前的责任机制漏洞更显迫切，按照中国社会特有的行政经验，环保工作的责任机制一旦得到厘清，因为预案敷衍了事、操作性不足，或者计划做的工作没有落实到位，有人因此被问责，那么此次环保部督查发现的应急预案问题可能就可避免。   

近年，针对频繁发生的重污染天气，各地环保工作力度可谓不小，环保部一方面加大督查，另外频繁约谈地方行政首长，总体而言效果显著。但在一些地方也出现了环保压力下的敷衍式应对策略，比如通过改变采样或者擅自修改检测数据制造环保政绩，有的地方在淘汰落后产能方面也表现得不积极。诸如此类，均显示环保工作存在一定程度的中央热而地方冷的现象。目前环保部督查这一机制可谓已经发挥到极致，长远来看，环保工作显然不能光靠督查，理顺环保的责任逻辑，让环保压力从中央顺畅传导到地方政府以及终端部门，应该成为接下来环保的核心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