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VS上诉法院:这一回合谁赢?

这些“新政”并非个个“剑走偏锋”,但“推特治国”、“顾问班子包打天下”,让一种不安的情绪在面对他的人群中蔓延。

文丨特约评论员 陶短房

当地时间2月9日,美国旧金山第九巡回上诉法院克里夫顿(Richard Clifton)等3位法官一致裁定,维持此前(2月3日)由华盛顿州联邦法官所作出的、暂停执行1月27日总统特朗普(Donald Trump)禁止伊朗、伊拉克、利比亚、索马里、苏丹、叙利亚、也门等七个国家公民在90天内入境,禁止叙利亚难民在120天内入境行政命令之判决。

正如一些观察家所指出的,从特朗普在推特上的快速反应和暴跳如雷,就足可掂量出这一裁定对他所造成打击的分量:裁决公布仅十多分钟,他就在推特上发出“法庭上见,我们的国家正受到威胁”的怒吼,而就在一天前,他还发表推特上罕见的长文,试图说明自己那条被俗称“禁穆令”(但他对这个俗称十分反感)的行政命令是何等重要、何等正确,“连中学生也该明白这个道理”。

但显然不仅中学生,更多美国人(以及美国以外的人)似乎的确不太明白“禁止7国公民入境”和“防止恐怖主义隐患进入美国”间,究竟有什么必然的联系:照这份名单,从本拉登(Usama bin Laden,他是沙特人)到奥马尔.马迪恩(Omar Mateen,去年6月奥兰多夜总会暴恐案袭击者,他是阿富汗裔美国人),大多数“9.11”以来对美国切实构成恐怖威胁的人都不在“屏蔽”范围之列,北卡罗来纳大学社会学教授库兹曼(Charles Kurzman)统计后指出,自“9.11”至今,和“禁穆令7国”有关、涉嫌在美国境内进行恐怖活动者为7人,占参与这类活动总人数比例23%——既然“禁穆令”即便严格实施,大多数恐怖分子仍然畅通无阻,那么支持它的理由何在?

2月8日推特长文中,特朗普又强调“美国治安恶化”、“青年犯罪率升高”,并暗示倘若上诉法院不支持“禁穆令”,这一切将无法遏制。但这条附加理由恐怕更加缺乏说服力: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美国恶化的治安或居高不下的青年犯罪率和移民或“禁穆令7国”有关;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实行“禁穆令”后美国治安状况就会明显好转。

自1月20日就职以来,特朗普以罕见的速度和效率颠覆着奥巴马时代一个又一个“陈规旧律”,并闪电般地和国内外方方面面“开掐”,可谓忙得不亦乐乎。平心而论,这些“新政”并非个个“剑走偏锋”,但“推特治国”、“顾问班子包打天下”,加上“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做派和“涂改液在手不行就抹”的风格,让一种不安的情绪在面对他的人群中蔓延——不仅是对手,也包括“队友”。

必须指出,“禁穆令”之所以遭到各方普遍质疑、批评,原因是多方面的。除上述理由外, “禁穆令”按国籍“一刀切”,不仅有歧视之嫌,而且会令美国经济、尤其是高科技领域内许多重要的人力资源枯竭,最终受害的是美国自己。不仅如此,签证、绿卡是美国政府对当事人的承诺,是一种契约,已经订立的契约“翻脸不认账”,对美国公信力是一种损害。

一些分析家指出,法官的裁决、巡回上诉法院的维持原判,让上任以来横行无忌、我行我素的特朗普首次切实感受到什么叫“受挫”,感受到即便在美国国内,身为最高行政长官的他也不能顺者昌、逆者亡地予取予求:没错,他可以解除虽掌管司法部、却仍属行政体系的的代理司法部长耶茨(Sally Yates)职位,却对自乔治.华盛顿时代就自成体系、一旦就职非自愿或过错终身任职的法官们鞭长莫及,他可以通过提名或拒绝提名,在某种程度上左右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的“颜色”,但在职法官却完全可以对其“推特咆哮”视若无睹。

早在裁定出台前,代表特朗普政府出庭的司法部特别顾问弗莱杰(AugustFlentje)就坦言“对司法部能否说服上诉法院法官不抱信心”,观察家们也近乎一致认为,无论裁定结果如何,不利一方都会上诉到最高法院。

由于最高法院法官目前只有8人,四名保守派、四名自由派,这一法律纠纷可能陷入僵局。日前特朗普已提名尼尔.戈萨奇(NeilGorsuch)填补剩下的一个空缺,即便这位被认为系保守派的大法官人选被成功确认,也很难认定特朗普会在这场横生枝节的上诉官司中笑到最后——作出“维持原判”裁决的3位上诉法院法官中不乏保守派,但他们一致投了特朗普的反对票。

无论如何,让我们静待“下一回合”——随着特朗普政府部长人选相继被批准,“顾问包打天下”的局面将至少有所收敛,或许特朗普的“戏路”也会随之变得更“正剧”一点吧。

作者

陶短房

陶短房

凤凰评论特约评论员,旅居加拿大的中国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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