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项目可兑换不只是加入SDR的筹码

10月30日下午，央行在官方网站发布了《进一步推进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金融开放创新试点加快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建设方案》(下称《方案》)。《方案》对于率先实现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进一步扩大人民币跨境使用、不断扩大金融服务业对内对外开放、加快建设面向国际的金融市场以及不断加强金融监管，切实防范风险五方面内容提出共计40条指导意见，被业内称为上海自贸区的“新金改40条”。

《方案》中不仅提出，要在上海自贸区率先实现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还具体到要求抓紧启动自由贸易账户本外币一体化的各项业务，进一步拓展自由贸易账户功能。同时，一直是关注焦点的合格境内个人投资者境外投资(QDII2)也将于上海自贸区开展试点工作，《方案》要求适时出台相关实施细则，允许符合条件的个人开展境外实业投资、不动产投资和金融类投资，这和藏汇于民的思路是吻合的。此前，已有了沪港通开通、人民币中间价调整等一系列动作。在此期间，曾经出现资本市场大幅振荡，人民币中间价调整亦引发了汇率波动，一度有观点认为中国金融改革尤其是汇率改革的步子会放缓。但从目前的动作来看，决策层仍如同3月份央行行长周小川所表现出来的一样急切。

今年3月，周小川在一个论坛上临时将原定的讨论货币政策的讲话改为劝说同场的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拉加德同意将人民币纳入SDR(特别提款权，Special Draw ing Right)；而仅仅在一天之后，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就承诺加速金融市场改革以助人民币达到纳入SDR的条件。直至10月19日，中国人民银行调查统计司司长盛松成仍表示，金融改革开放“开弓没有回头箭”，决不能因为金融市场波动而延误改革时机。

决策层对于金融改革的急迫情绪高涨程度，显然与希望人民币纳入SDR的意愿成正比。而在此时，在上海自贸区的“新金改40条”中提出率先实现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这样的政策，亦与此有关。因为，根据今年8月IM F发布的初评报告，对人民币是否能够纳入SDR作出表决的时间是11月，而《方案》发布时离踏入11月只有1天了。

SDR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是一种会计单位，或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账面资产。虽然SDR不能直接花，却可以用于向其他IMF指定会员国换取外汇、偿付国际收支逆差或IM F贷款，还可以和黄金一样充当国际储备，所以人民币纳入SD R会带来储备货币地位以及人民币国际化程度的提升，这不仅可以间接降低借贷成本，还可以减低美元定价的风险，对于掌握金融定价权和主动权以及国际金融地位的提升有着标志性的意义。

由于要纳入SDR必须符合两个标准，一个是在全球贸易中占有较高权重，而另一个是该货币可以自由使用。前者人民币已经符合，2010-2014年人民币的平均占比达到了10.6%，排名第三。然而，后者则充满争议，因为人民币作为投资货币占比依然很低，储蓄货币则更是如此。虽然无明确定义为汇率自由浮动或某种货币资本项目完全可兑换，但越开放显然对纳入SDR越有利，而正因为自由使用一词充满弹性缺乏量化标准，中国也会更为努力。

如果11月确将表决而人民币如愿被纳入SDR，相信将刺激决策层采取更积极的金融改革措施。当然，加入SD R不是目的，也不可能成为终点，但作为一个催化剂般存在，依然对中国的金融改革意义重大。需要注意的是，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汇率市场化及汇率管制的放开，不只是加入SD R的筹码而已，对于人民币国际化及中国的金融话语权，都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