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国家领导人员的生活水平应该接近人民的生活水平,不要过分悬殊”。这包括缩小工资差别,取消特权等。还谈到了取消干部终身制的问题,刘少奇认为在这方面可以参考西方国家的做法,他列举了美国华盛顿、艾森豪威尔、马歇尔的例子,又借用毛泽东的话说:资产阶级民主,特别是初期,有那么一些办法,比我们现在的办法更进步一些。最后,刘少奇讲到了经济发展方针的问题,强调说:“我们工业建设的速度要放在一种稳妥可靠的基础上。什么叫稳妥可靠呢?就是群众不至于上街游行,不至于闹事,还比较高兴,能保持群众的那种热情和积极性。”他赞同陈云的意见,也主张经济建设速度宁可“慢一点”,“稳当一点”。[9]
刘少奇的倾向是明显的,即在共产党内部找原因,所谈的预防措施,重点也是改进执政党的某些制度、政策、方法。报告把问题的落脚点锁定在经济方针,把波匈事件的教训与重工业和轻工业的关系、积累和消费的关系联系起来。
接着,周恩来作关于1957年国民经济计划的报告。周先谈了波匈事件的两个教训:第一点,在中国,对周围兄弟国家也有个别大国主义的做法,对兄弟民族也还有大汉族主义倾向,也产生过领导脱离群众、不关心群众利益的事情。周恩来特别指出,中国的特殊化和官僚化,是有封建特色的,“封建官僚的习俗在社会上还存在着”。第二点,优先发展重工业的原则是对的,但是在发展中忽视了人民的当前利益。直接与人民利益关系最大的是轻工业、农业,轻视这两者就会带来不好的后果,就会发生经济发展上的严重不平衡。周特别强调后者,提出:“发展重工业,实现社会主义工业化,是为人民谋长远利益”,但“如果不关心人民当前的利益,要求人民过分地束紧裤带,他们的生活不能改善甚至还要降低水平,他们要购买的物品不能供应,那么,人民群众的积极性就不能很好地发挥,资金也不能积累,即使重工业发展起来也还得停下来。所以,这一条经验也值得我们在建设中经常想到。一些社会主义国家发生的事件值得我们引为教训。”
由此谈到经济建设速度问题。周恩来说,中共八大提出建设基本上完整的工业体系,设想用三个五年计划或再多一点时间是恰当的,现在看来,时间可能还要长一点。周恩来委婉地指出:经过八大前后的研究,过去设想的远景规划可以放慢一点,有可能要四个五年计划,或者在第四个五年计划期间完成。他以钢产量指标为例:原来设想第三个五年计划末达到年产3000万吨,照现在的速度不可能实现,所以八大确定的指标是2000-2500万吨。从减缓工业发展速度的设想出发,周恩来又提出,八大建议的经济指标和农业发展纲要四十条都还“只是个建议”,也是可以修改的。周认为:“计划不合实际就得修改,实际超过了计划也得承认,计划不能一成不变。”
为了制定1957年的经济计划,周恩来认为应该对第一个五年计划有正确的评价。周提出了“经过国务院常务会议多次讨论”而形成的看法:“基本上正确,成绩很大,但是错误不少”。周重点讲了错误:“第一次制定五年计划,不可能一下子制定得很恰当。一九五二年提出的五年计划是粗线条的,然后一九五三年、一九五四年、一九五五年不断修改,而且每年的年度计划还要修改。计划不那么准确是很自然的,因为我们缺乏经验和知识,是在不断地发现错误、修正错误的过程中前进的。一九五三年小冒了一下,今年就大冒了一下。”[10] 周恩来还专门讲了1956年的冒进问题。他说,从1955年年底反右倾保守开始,经济领域就刮起冒进之风,1956年势头更猛。虽然国务院主管经济的领导人一再刹车,效果却不理想。周列举了一系列数据,说明1956年的计划“总的说是冒进了一些,就是数目打大了”,“各方面要求是千军万马,奔腾而来,不容易控制”,失去了平衡。
关于1957年的计划,周恩来宣布了国务院常务会议讨论的方针:保证重点,适当退却或适当收缩。周恩来特别提醒说:“总的方面是要收缩下来,不然站不稳,那会影响我们的货币、物资、劳动、工资等。我们应该意识到不要使中国也发生波兹南、几十万或几千万人站在街上游行等等。”因此,国务院提出了一个生产控制数字,适当收缩,主要是控制基本建设投资,还要减少国防和行政支出,冻结编制、预算以及国防和地方的结余,注意平衡物资,安排就业,再大力开展一次增产节约运动。[11]
第三个报告的是o-hansi-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国务院副总理陈云。11月11日晚上,陈云在全会上作关于粮食和主要副食品问题的报告。中共中央全会专门提出粮食、猪肉、食油这样具体的问题进行讨论,是因为当时这些基本生活品供应出现了紧张局面,并引起社会不安。首先是粮食紧张。陈云报告说,明年粮食将有50亿斤赤字,:“明年春天会出乱子,不如现在收缩。”[12] 副食品里猪肉供应紧张最为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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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沈志华
编辑:
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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