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问题与走后门:中共早期革命者现实生活
2009年12月21日 15:17凤凰网历史综合 】 【打印共有评论0

4、制造革命

革命的重心虽已转身农村,但“无产阶级革命”不能没有城市工人的参与。如果城市革命已经退潮,那么革命党的任务之一便是不断推动革命。时任上海工联会组织部长的饶漱石想出一个办法:“比如一个纱厂里的车间分几个组,每个组里都有几个赤色会员,一、二个党员,到时候把机器一关,振臂一呼:‘罢工了,罢工了!’大家走出车间,其他车间听到闹声,便跑出来看热闹。巡警和厂警来弹压,就都回去了。”(杨尚昆,2001:53—54)

当时中央所在地上海被分为五个区,中央组织部除部长外副部长和四个干事每人负责一个区。王负责沪中,这里是商业区,工作的主要任务是发动店员。他们瞪大眼睛,不放过一星半点的火种:

有时候,为了某一铺子里老板和伙计的些小争执,我们,从中央到区委,甚至还加上江苏省委,开上通宵的会议,策划进行斗争的步骤哩。总之,我们那时往往以数只狮子的力量,去围搏一头小兔。我们从清早到深夜,始终睁大着警觉的眼,向四周围察看一星星火点,想藉以造成燎原的局势。急躁间杂了幻觉,使我们保持了人为的紧张。(王凡西,1980:124)

革命者付出了劳动,但革命高潮未起。以王负责的沪中区为例,这里估衣铺的职工斗争运动曾极有声色。这里的斗争有自己的特点,一是中小商店的劳资关系与大工厂在企业不同,老板与伙计之间有着亲属的、乡谊的、甚至家庭的纽带,一旦发生斗争,仇恨就特别深刻而复杂,并且夹着许私恩私怨,“因之斗争所采取的形式,有时看起来分外的尖锐残酷。”(王凡西,1980:122)他没有说究竟怎样的“尖锐残酷”,但把它与50年代初的“五反”运动联系起来:“近年来中共所执行的‘五反斗争’及‘社会主义改造’运动中所造成的无数血泪故事,在我那时碰到的估衣业斗争中,已经能看到不少预演了。”(王凡西,1980:122─123)他从中发现的问题是:

资本主义制度中的小工商者,本身就是一个悲惨的落后事实;他们可怜的处境势必造成最难容忍的阶级对立;可是它们那脆弱地位又最受不起阶级斗争的打击。站在共产主义者立场上,为了唤起一切劳动者的觉悟,我们自然要尽量发展他们中间的斗争;但从经济发展的角度看,此类阶级斗争往往是悲剧的两败俱伤。(王凡西,1980:123)

革命如果不能促进经济发展、提高人的生活,那又有什么目的可言呢?当时还经常举行所谓“飞行集会”:

约定了时间,动员了大量党员(人数常常不超过数百),暗中集合于南京路两旁。信号一发,少数人立即聚合一起,叫几声口号,抛掷几把传单。如果此时巡捕房的红车子还不曾出现,就簇拥成一大堆人,在马路上“示威起来”,冷冷清清地喊几声口号,向前移动数十码。如此直到警车来到,人们便立即四散 到人行路上,装作路人。巡捕开始捕人,有几个不幸者给拉到红车,开走。示威完毕,“高潮”一度就算过去了。这样的示威在组织者心里引起了极大惶惑,给了被动员去参加者以莫大痛苦,在同志们的口头上,“做纪念”变成了无聊的同义词。(王凡西,1980:128—129)

这种行动除了表示革命力量的存在以外,对革命毫无实际推动,而且给参加者莫大的痛苦。革命作家蒋光慈“总是在约定时间快到时才来,穿着西装,还带一个漂亮姑娘,拿着手提包。马队一来,他和那个姑娘就双双溜进咖啡店里去就座了。这样,当然巡捕也就抓不到他。”(黄药眠,1987:91)蒋光慈后来因为不愿参加“飞行集会”而被开除出党。

参加“飞行集会”的主要是党员和靠近党的工人,远远谈不上工人运动,上海工人运动也没有因此就被动员起来。据王凡西分析,上海工人自1925年“五卅”运动首次登上阶级斗争的舞台,到1927年的三次武装起义中达到高潮,而在“四 · 一二”政变后便一直转落低潮,1928交通邮电工人的反击只是刚刚逝去的那场革命的余波。1929年后上海工运开始处于瘫痪状态,以至于1938年抗战军兴,工人也只能跟在小资产阶级的后面推波助澜,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抗战结束。总之,中国的“无产阶级革命”并没有得到上海这个最大的城市的产业工人的有力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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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单世联   编辑: 石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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