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任汪伪上海市市长的汉奸陈
汪先生那时不但主持行政院,而且兼了外交部长,我当时大不以为然,在南京的同志也大不以为然。外间的批评都集中于汪先生一人,以为主和的只是汪先生,所以当日许多人都曾劝过汪先生,说上海的淞沪协定为汪先生所知的,而塘沽协定是事后才知道的,汪先生也应该分辩一下。汪先生说:“绝不分辩,谁叫我当行政院长?行政院长就要负一切责任的”。汪先生这一句话,可以表明他当时的心境。同时,他还对我说:“武官是有责任的,他们绝不说不能战,文官是没有打仗责任的,他们当然可以唱高调,要战。今日除我说老实话,还有谁人?”我告诉他,外间的批评很是恶劣,我希望汪先生事事慎重,汪先生很愤懑的答复我:“我死尚不惧,何畏乎骂?”我只得默然了。
到了民国二十三年,环境更是一天一天恶劣了,当时的国事,我知道是蒋先生和汪先生共同负责的,然而外间的观察显然已划分为两个分野。我也知道汪先生不惜牺牲,愿意替国家负责,愿意替蒋先生负责,可是据我观察,国事至是,危险非常:第一,中国要战,应该举国一致;中国要和,也应该举国一致。如果把蒋先生和汪先生认为两种主张,那么国内不难明显的分为和战两派。在大难当前,而有党内两个不同的见解,可以促成党的分裂。第二,国内捣乱的分子很多,惟恐国民党团结,惟恐蒋、汪真正合作。有此分野,更易予挑拨者以机会。国的分裂、党的分裂,是我决不愿再见的。那时国内的报纸对于汪先生攻击已渐渐明朗化了,例如南京有一家报纸记载日本公使有吉回国,汪先生送他到车站,还哭了一常报上便讥讽汪先生,登了两首诗。那两首诗的全文,我已忘记,只记得有两句:“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我那时真苦闷极了,我不是不爱国,同时我也爱汪先生,极不愿汪先生就这样牺牲了。因此,我又劝汪先生辞职,等到和战大计决定之后再负责任,也不为晚。
我正在劝汪先生辞职的时候,倏然听到一个消息,说汪先生的儿女也反对汪先生兼外交部长。有一晚,汪先生夜膳,喝酒微醉,家人又反对他兼外交部,汪先生大哭,说:“现在聪明人谁肯当外交部部长?”我听了之后,非常难过,同时想起上海“一·二八”之役,陈友仁辞职以后,汪先生对我说,“蒋先生意思要我做外交部,我力辞不干。当时我不干有两个理由:第一、因为英美报纸久已宣传我是一个极端左翼分子。
那时外交正在紧迫,不能不靠英美帮忙,如果我干外交部,恐怕和英美隔膜,于中国无利。第二、我的性格最不喜欢应酬,而外交官第一个要件就在应酬,这样我干外交部,于公于私都没有好处。”不过,我听见汪先生这一句“聪明人不肯干外交部”的话,立时想起替汪先生分谤,顾不到英美的隔膜和我自己的性格了。第二天我遂见汪先生,提出我愿意干外交部的意思,汪先生说:“我现在干外交部,就是人家不听我的话,还得考虑一下。如果你来干外交部,恐怕人家连考虑也不会考虑”。我说:“这样,请汪先生向蒋先生说,我自告奋勇去干驻日公使怎样?”汪先生说:“你要替我分谤的心事,我是明白的。可是外交部和驻日公使是一样的情形”。我听了之后,更无话可说。
民国二十三年下半年,我的确苦闷达于极点,除了一般人攻击汪先生主和之外,还有些人见了汪先生便主和,离开汪先生便主战,还有些人力劝汪先生不要主和之外,并且来见我,要我苦劝汪先生不要主和。其实当时情势混沌达于极点,战固说得太早,但和也无从说起。我劝汪先生以暂退为宜,最后我见汪先生坚持负责,我只好单独向汪先生提出辞职,可是我每一次辞职,汪先生总不答复,这样一直延至民国二十四年夏天。
您可能对这些感兴趣: |
|
相关新闻
编辑:
梁昌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