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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台说史•美国华裔反歧视应向黑人学什么

2016-10-20 11:42 凤凰历史 兰斯

持枪游行的华人们

引言:这两天美国又爆出新闻,美国的华裔为捍卫自身权利进行大规模持枪游行示威,这是华人少有的大规模地合法利用自己抗争权利的行为。这里笔者要说一句,干得漂亮!因为过去华人老是以封闭、排他、懦弱的形象出现在人们的眼中。而作为生活在一个种族歧视一度非常严重的国家,美国的少数族裔一直是靠自我奋斗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和争取自己的权利的。 

美国是多种族的移民国家

众所周知美国是个典型的移民国家。不过在刚刚建立的时候依旧是有主体民族存在的——也就是盎格鲁撒克逊人(以新教徒为主)。后来随着来自欧洲移民的不断增加渐渐形成了多数族裔也就是“非拉美族裔的白人”(No-Hispanic White)。

不过欧洲各国彼此的文化差异性哪怕是大洋彼岸的中国人也耳熟能详。到了美国之后各种矛盾伴随着美国和移民者母国的矛盾就爆发出来了。例如德国人和爱尔兰人,前者在一战的时候成为国家公敌;而以天主教为主的爱尔兰人和新教徒的盎格鲁撒克逊人格格不入,加上爱尔兰人是因为饥荒逃到的美洲所以十分贫穷,因此爱尔兰裔长期处在美国白人的底层。

1918年讽刺德裔的漫画“来自敌国的侨民”

虽然白人内部也有民族矛盾和宗教差异,不过与有着明显种族差异的黑人和亚裔比起来这点不同根本不算什么。

众所周知,最初黑人是作为奴隶被贩卖到美国的。可以说早年的黑人不要说“权利”,连“人类”能不能算得上都是要打个问号的。随着南北战争的结束,在以林肯为首的白人开明派的帮助下黑人开始获得了参军权利和更重要的“自由”。当时林肯就提出“希望批准有文化,有财产,服务于联邦军的黑人以公民选举权”,可惜林肯总统被刺杀以后这个议案被延迟到了《民权法案》才得以实现。

南方各州自由派的力量本来就薄弱,而内战的胜利也并未迅速改变这一状况。作为南北战争胜利果实之一,原先的“奴隶法令”(Slave Code)被废除了。作为替代的“黑人法令”(Black Code)虽有进步之处,不过依旧限制着黑人的权利和自由。例如南卡罗莱纳州便规定“黑人除了根据劳动合同在种植园的土地上进行耕种外,一律不许从事医疗、艺术、工商业以及其他行业或者职业。” 

南北战争黑人军队

后来在开明派的努力下国会通过的“民权法案”明确规定了“任何州或地区的所有公民——‘不管种族和肤色,也不管之前是被奴役还是自愿仆役’都和白人享受相同的财产权和公民权利。”

不过仅仅依靠开明白人的帮助显然是不够的。黑人必须要自救! 

黑人教会

黑人教会的建立就是黑人自我奋斗的一个标志产物。在奴隶制时期由于种族歧视的缘故,白人的教会往往给黑人教堂末尾或者旁边的座位,有些教会甚至禁止黑人入内,这对于黑人来说毫无疑问是严重的羞辱。于是黑人们努力建立起了自己的教会,对美国黑人来说这是至关重要的第一步,从某种程度来说比南北战争影响还大。因为这意味着黑人有了属于自己的集会,而教会在宗教气息浓郁的美国更是至关重要的存在。教会的原始作用(中世纪时期其实是教会负责教化人民读书写字的)更是让黑人有了能得到来自自己族群的教育机会,这使黑人有了自己的向心力。

南北战争结束后,黑人更是在各地建立起了社会慈善机构和互助社团。1865-1866年南方各州的黑人还建立起了很多孤儿所、就业代理处等机构。一些黑人组织甚至为了改善自己的形象还对一些穷困的白人伸出了援助之手。

在南方哪怕是“‘自由的有色人’送子女去上学,即使是自费到私立学校去求学,也是犯法行为”,这就到导致了南方黑人的普遍文盲状态。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北方的黑人和开明的白人纷纷前往南方肩负起黑人教育重任。“这些外来的改革家顶着南方白人的压力,建立起自由民为主要对象的庞大教育网,到1870年共有四千所学校、9000名教师(一半是黑人)、20万名学生”。 

赫赫有名的黑人大学——霍华德大学

除了志愿者建立的私人学院外,美国政府在日益高涨的呼声下还建立了大批公立学校让穷困的黑人子弟能够上得起学。“1870年代,重建政府开始在在南方建立完整的公立学校系统。到1876年,南方所有白人儿童一半以上、黑人儿童40%以上都入校上学。”与此同时“美国的第一批黑人大学也是在重建时期建立的,其中包括田纳西的菲斯克大学、弗吉尼亚的汉普顿学院和在美国首都华盛顿的霍华德大学。”

教育是重要的一步,它让黑人摆脱了过去一味通过博取同情或者暴力抗争的两条路线。渐渐有了奥巴马这样的精英开始在高层领域真正踏出了平等、自由的脚步。

美国第一任黑人总统奥巴马

在政治领域,1867年黑人们就在阿拉巴马州成立了“有色人种代表大会”并且宣布“我们要求享有和白人一样的人权、特权和豁免权,一点也不多,也一点不能少。”而上文中的民权法案出台后“黑人们决心行使他们作为公民的新权利,成千上万的人加入了和共和党有密切联系的联邦同盟,绝大部分的非裔美国人参加了选民登记。”据估计当时参选的黑人选民有足足70万人,共有2000名黑人被选入美国政府担任官僚,其中有14名众议院议员和2名参议院议员。

当然之后在非暴力的情况下权利之路是非常漫长的。直到上世纪60年代前,种族隔离依旧是非常常见的政策。当局认为“隔离但平等”也就是黑人不去白人社区,白人也不会干扰黑人。值得一提的是这和过去白人政府从法律到民生的压制不同,种族隔离是因为白人普遍觉得“黑人天生低劣”,相对于白人来说黑人“代表着肮脏、罪恶和魔鬼……于是黑人顺理成章地被认为是愚蠢的、不道德的病态的、懒惰的,黑人无法企及白人的美德,也根本不能胜任白人的社会秩序,而且对两者是极有危害的。”

黑人白人水池也是隔离的

到20 世纪70 年代,这种态度已有了改观,美国大多数白人对种族平等和融合有了新的广泛的认可。例如,1942 年白人中大多数( 68 %)支持种族隔离的学校,到1985 年时只有7 %的白人还坚持这一立场。同样,1944年的调查中有55 %的白人坚信白人应该比黑人优先得到工作,而在1972 年时只有3 %的白人持这种观点。的确,从长期的调查中可以看出,对这两个问题的回答反映出白人对黑人的歧视已经下降了,现在很少有白人会明目张胆地赞同对黑人歧视的做法。对种族隔离和歧视原则的支持已经让位于对种族融合与平等对待的压倒性支持

相比特色鲜明、有着不堪往事而且犯罪率高的黑人而言,同样作为白人而且代表着精英和富有的犹太人似乎好一些。加上犹太人出了大把金融家的关系,甚至有人认为犹太人才是美国真正的主人。 

美国犹太人

事实上却并非如此。作为西方基督教文化的一部分,美国历史上也充满了反犹主义。至今死而不僵的三K党便极端反犹。著名的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也曾抱怨母校哈佛大学里的犹太学生太多。甚至到了1970 年代,尼克松总统的白宫录音带上仍然充斥了轻蔑和咒骂犹太人的粗口。最好的例子无过于今天尽人皆知的美国每年的移民配额。这一配额是1920 年代美国国务院文件警告会出现“肮脏且难以归化”的东欧犹太移民的大量流入而最早制定实施的,造成二战期间受尽纳粹迫害的欧洲犹太难民难以进入美国。

在20出于当时美国主流社会强烈的反犹主义,常春藤盟校纷纷开始限制犹太学生入学,但是这并不是一件易行和公开的政策。设立种族限额,不仅与常春藤名校自从20世纪开始贯彻的“凭才入学”原则冲突,也有违常春藤精英自我标榜的“民主”精神、“费厄泼赖”传统和领导社会进步的宣传。1922 年,哈佛大学校长对犹太学生入学施加限额不慎曝光之后,就引起不小的争议。常春藤盟校的其中一个对策,是对入学的“才能”标准进行重新定义,淡化其中的学业成分,而突出申请人的所谓“个性”条件,诸如强调世家子弟传统的社会活动和体育强项。为了利用东欧犹太移民与WASP(新教徒的盎格鲁撒克逊裔美国人)主流相比身材偏小的特征,常春藤招生的“个性”标准居然包括了申请人长相的“丈夫气概”(彼时常春藤是清一色的男校)。直到1960 年代,耶鲁大学还在仔细测定每个新生的身高,并且不无自豪地特地记录本届新生身高超过6 英尺(180 厘米)的比例。 

常春藤盟校分布及校徽

在包括这种极其荒唐的对策在内,常春藤盟校的“犹太人问题”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哈佛大学的犹太学生比例在1930 年代回到15% 以内,耶鲁大学的犹太学生比例则被控制到10% 左右,WASP 的最后大本营——普林斯顿的犹太学生比例更低,1935年毕业班只有区区5 名犹太人。

而在二战结束前后,犹太学者开始在知识界和学术界脱颖而出,以无可争议的学术成就,在战后大批走进常春藤校园担任教职,进而上升到学校领导层,显著改变了这些名校歧视排斥犹太人的政治文化。从1960 年代起,大学里院长一级的犹太人频频出现,1970 年代起,犹太学者开始出任名牌大学的校长。至今为止,可以说所有常春藤名校都有了或有过犹太人校长。这对废止歧视排挤犹太学生入学政策和做法的作用,不言而喻。其他不说,仅各校优先照顾本校教授子女入学的规矩,便大大增加了常春藤校园里的犹太学生人数。

时至今日华裔会不会是下一个犹太人或者黑人呢?

责编:马亚旭 PN0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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