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历史•哈丁战役十字军获胜能保住耶路撒冷？

2018-03-04 20:32:20 凤凰历史伊斯坎德尔

引言：今天叙利亚等地的难民在欧洲搅得风生水起，有人幸灾乐祸，有人为这个现代工业文明的发源地而惋惜。历史的爱好者们则指出，在千年前欧洲人对中东有过类似的行为，今天欧洲的所有灾难都是还当年十字军的债。但是，十字军政权在耶路撒冷陷落后还在圣地坚持了104年，很难想象一个残暴且不得人心的政权能够在异域他乡存在这么久。

本文将通过决定性的哈丁战役，解析十字军政权在中东的真实情况。

远方的来客

并非所有参加十字军的人都是职业的军人，也不乏信仰虔诚的基督徒或者在老家混不下的，希望前往圣地寻找“救赎与财富”的人。随着十字军陆续建立自己的国家，这些来自欧洲的移民也得以在这片被他们称之为海外领的地方定居下来。

在1099年成功围困耶路撒冷之后，作为第一次十字军东征领袖之一的戈弗雷成为了耶路撒冷王国的第一位统治者

但是和美洲的印第安人不同，当地穆斯林一直占据多数人口，文明程度与基督徒不相上下。根据现代学者的推测，12世纪的耶路撒冷王国有大约40-50万人口，但是只有12万来自欧洲的基督徒。①如此少量的人口，让欧洲人的殖民变得非常困难，哪怕有着基督兄弟在后方支援，也无法建立一个纯粹的基督王国。更糟糕的是，虽然信仰接近，但是拜占庭似乎厌恶西欧人多过作为纯粹异教徒的穆斯林，这让十字军失去很多法理依据。（注：埃及和叙利亚曾经都属于罗马帝国，在法统上拜占庭的皇帝比穆斯林的哈里发更有优势）

十字军东征的路线

在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时，西欧的领主们就看透，或者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主观认定拜占庭是个基督异类，在对抗穆斯林的战争中属于“扶不上墙的烂泥”那种。今天看来，十字军东征无非就是西欧一群狂信徒和投机客发动的侵略战争，这点其实和历史真相严重不符。从地理位置上看就知道了，如果穆斯林要攻打欧洲必须先过拜占庭这一关，否则只有走海路。

在历史上，从沃马亚到奥斯曼都是拜占庭的心腹之患，接连夺走了埃及和叙利亚不说，还让拜占庭实现了从帝国到城邦的转变。

彼时塞尔柱人已经攻取了尼西亚，迫近君士坦丁堡，拜占庭皇帝阿历克塞一世·科穆宁深感不安，于是向他一贯瞧不起的西欧蛮子求援。在他派遣使节前往皮亚琴察向乌尔班二世寻求帮助的时候，后者为了修补东西教会分裂的伤痕一口答应了援军，这才有后来赫赫有名的东征演说。

乌尔班二世召开克莱芒宗教会议

但是当十字军集结于君士坦丁堡之后，拜占庭方面又担心前脚赶走狼，后脚又来虎，拼命地想要把十字军送走和土耳其人拼个两败俱伤。阿历克塞要求十字军将领发誓效忠于他，并立下承诺会将从土耳其人手中夺回的土地归还拜占庭帝国。在得到了十字军领袖们的效忠后，皇帝派遣了曼努埃尔·伯托米特斯和塔第吉欧斯两位拜占庭将领予以协助，但是却仅仅给了4000个士兵。

拜占庭皇帝，曼努埃尔一世

这引起了不少将领的反感，要知道是拜占庭要求他们来到此地，帮助拜占庭人收复失地抵御土耳其人和阿拉伯人的侵犯，但是却又吝啬自己的部队。虽然有着各种目的，但是十字军集结的时候是真的倾尽全力了，他们几乎是抛开了故土的所有，耗费巨资带着整个家族一同启程。诺曼底的罗贝尔二世就把诺曼底公爵爵位抵押给他的兄弟威廉二世，而戈弗雷也将自己的财产或出售或抵押与教会。③

十字军战士

现在呢？作为发起者和领袖的皇帝只派了这么点部队，连雷蒙德一个伯爵都带了8500步兵和1200骑兵。更不用提为了确保十字军忠于自己，在君士坦丁对他们的领袖进行分化拉拢，这在东方古国叫做“刻薄寡恩”好不？③

东罗马靠不住，西欧也好不到哪儿去。在经历了第二次东征的失败后，天主教国家的圣战热情也在降低。英国国王亨利就曾承诺耶路撒冷王国二百个骑士，但是最后又变卦换成了30000马克，要知道英格兰在11世纪的时候就有7000名骑士了。

维多利亚时期复原的12世纪的诺曼骑士

后方援助越来越少，自己的力量又不足够，耶路撒冷王国必须要靠和当地人合作才能稳固政权。

耶路撒冷王国的政策

作为圣战者他们不能对穆斯林太过友善，至少不能和今天的白左一样。但是如上所述，他们无法对其太过残暴，毕竟穆斯林是这个国家的统治基石。耶路撒冷王国因此采取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在耶路撒冷城只能有基督徒，穆斯林可以做生意和参拜圣地，但是必须要纳税，而且不能定居。当然作为把穆斯林贬低为二等公民的补偿，他们无需再服兵役，除非决定叛教去加入十字军。

1230年十字军政权使用的硬币

在远离城市的乡村，穆斯林可以按照他们自己原本的方式生活，这点得到了穆斯林旅行作家的肯定。旅行家伊本·朱拜勒（Ibn Jubayr）如实描述了12世纪后期在耶路撒冷的基督教王国统治下的穆斯林：“通过一条经过穆斯林居住的农场的道路，在法兰克人的帮助下做得很好，真主可以保护我们免受这种诱惑！强加给他们的规定是，在收割时交出一半的粮食作物，并缴纳人头税，同时对他们的果树征收不高的税收。穆斯林可以拥有自己的房屋，并以自己的方式统治自己。这是法兰克地区的农场和大村庄的组织方式。当许多穆斯林看到他们的弟兄居住在穆斯林统治下的地区时，他们非常想要定居在这里。”④

耶路撒冷王国的金币

可见在一开始的大屠杀和暴力冲突后，十字军政权并没有选择虐待穆斯林，而是以相对温和的政策对他们进行统治。法国的史学家普拉尔认为耶路撒冷王国是一个殖民化的早期尝试，十字军是一个小统治阶级，他们依靠当地居民生存，但没有尝试与他们融合。⑤在今天看来收取重税并且不许定居圣地非常残酷，但是在当时并不算苛政，这也是为何耶路撒冷在穆斯林的汪洋大海中生存了百年（算上阿卡，足有两百余年）。

耶路撒冷的大卫塔

十字军的战斗力与战斗欲望

提起战争，那么军队就是必须要解读的。虽然不少人认为，在中世纪两河等地的文明才是最发达的，但仔细看十字军与穆斯林的对决我们会发现，除了哈丁战役之外，十字军基本没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输过，要知道中东可是穆斯林主场。耶路撒冷王国自身只有50000名军士和叛教的土耳其佣兵。⑥作为耶路撒冷王国的对手萨拉丁在独立伊始就有8500名战士，在统治埃及和叙利亚之后，更是号称有30万大军。⑦

12世纪手稿中的埃及士兵

就是这样一位强悍的君王，在蒙吉萨战役中被耶路撒冷的十字军和圣殿骑士团击败，回国路上又被贝都因人袭击，政权的稳固也因此受到冲击。哈丁之战萨拉丁动员的军队比蒙吉萨更多，一旦战败其在埃及和叙利亚的统治必然受到动摇。这时候，狮心王正好可以攻打埃及，夺取这块富饶的土地。在历史上狮心王就想要这么做，甚至准备好了雇佣威尼斯和热那亚战舰的资金，可惜其他领主觉得应当优先夺回圣地，如果圣地就在十字军手上，那么一切就水到渠成。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