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海防与塞防大辩论”的历史比较与战略思考

2、关于塞防的安全形势。传统上，中国的塞防主要是指西、北方向的边防。“自古西北之边患，西北恒大于东南”。1874年，左宗棠在关于海防与塞防之争中竭力反对以牺牲“塞防”来保全“海防”，那时的塞防还主要是就新疆而言，现在又多了个西藏。先说新疆，新疆地处欧亚大陆腹地，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它既是中国石油蕴藏量较大的地区，还是中亚方向陆路进口油气的主要通道，也是三股恶势力的聚集地。100多年前，左宗棠即有过著名的论断，他称“重新疆者所以保蒙古，保蒙古者所以卫京师。西北臂指相连”，新疆不保，“即直北边关亦将无晏眠之日”，并提出，天山南北两路，向有富八城、穷八城之说，北自乌鲁木齐、南自阿克苏迤西，土地肥沃，物产丰饶，富八城尽在此一线。如果取用那里的财物，足可供养在新疆“分屯列戌之兵”，退则自保无虞，进则收复全疆。对新疆，左宗棠贡献极大，曾挥师一举收复除伊犁地区外的新疆全部领土，并赢得了“手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门”的美名。但作为历来是民族迁移、交融和多民族杂居以及多种宗教广泛传播的地区，新疆从来就不是一块太平之处，历史上没完没了的分离、分立、分化重复地在这里上演，中国历史上的隐患大多出自此这个地方。现阶段，新疆的问题主要是一个“东突独”问题。“东突独”分裂势力坐大，既有历史原因，也有民族问题，既有内部因素，也有外来渗透。从长远看，“东突独”分子不会停止其分裂活动，敌对势力也不会放弃这张有力牵制中国的战略牌。再说西藏，有着极其重要的地缘政治价值，清朝的魏源曾撰文说：“卫藏安，而西北之境安”。西藏是一块天然屏障，地势险要且环境恶劣。1888年、1904年，英国两次出兵西藏，都因后勤供应难以为继而放弃，但从未放弃过作“藏独”文章。西藏的重要性和危险性一样突出。二战以后，美国步英国后尘，在西藏扶植分裂势力，干涉中国内政，多种敌对势力企图将“藏独”问题国际化。目前世界上已有7个国家的总统公开接见了“藏独”首领达赖。西藏的问题不亚于新疆，甚至大于新疆。新疆有一个330多万人的生产建设兵团发挥着重要作用，而对西藏还缺乏有效的控制力量。

3、关于海、塞防的主从关系。海防的威胁是看得见的利益争夺，塞防的危险则是摸不着的文化渗透。台湾不思归，还有文化上的根再发新芽。新疆、西藏如从中国的版图上失去，可能永远也回不来。海防的现实比塞防急迫，塞防的稳固应着眼长远。固边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需要慢火细煎，海防之病则需要下猛药，把握好分寸，掌握好剂量，治沉疴、生新肌。海防与塞防之争不是单纯的陆权与海权之争，也绝不是海防重要就不要陆防，陆防重要就不要海防。今天，我们应该放弃的陆地思维、陆权观念，绝不是强大的陆军。海权和陆权都不是单独存在的东西，而是彼此相辅相成的。就是说，陆上强国也需要推进至海边以利用海洋为己服务，而海上强国也必须以陆地为依托并控制其上的居民。大陆国家之不能重海轻陆，实恰如海洋国家之不能重陆轻海。①以英法两国为例，英国为一岛国，故可专重海权，法国位于欧陆沿海，遂必须陆海并重。内陆国家当然不可能采取海洋战略，而大陆国家即令拥有相当强大的海军，但其战略思想仍然是会继续保持陆主海从的传统。中国有着漫长的海岸线，中国的海外利益也在逐步拓展，但中国的海上力量还远远无法达到利益所在。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制海权已经严重制约着中国的发展权。当代中国海军必须要有一个长期而又稳定的海军战略，中国海军力量必须要有质与量的快速提升，以应对复杂而迫切的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