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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最后格格”爱新觉罗·显琦去世 享年95岁


来源:中国新闻网

被称为“清朝最后格格”的爱新觉罗·显琦去世,享年95岁。

我和十六姐后来到长春读书时,川岛芳子也在那里,自己住在一幢房子里。川岛芳子虽然没见过我几面,但特疼我,因为我最小。她有时还带着我去郊游、跳舞,还教我如何化妆和穿着打扮。我大哥知道后,特别反对我跟她来往。

川岛芳子在日本的名气可大了,有一段时间报上几乎每天都有她的消息,“川岛芳子栏”天天登她的相片。1941年,我回国后,川岛芳子刚好也在北京,这时她的名气似乎更大了。她住在东四九条,我去过一次,看到她身旁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喊她“金司令”。川岛芳子让我跟她住在一起,但我不愿意。有一次我把她惹生气了,她闯进我家大发脾气,让我向她道歉,我也忍不住和她吵起来。她可能没想到我会和她顶嘴,气得到处砸东西,甚至用军刀猛抽打我,在大哥劝阻下,她才坐上车扬长而去。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川岛芳子。1945年,抗战结束后,川岛芳子被逮捕,1948年被国民政府秘密枪决。据说她临死前挺想见我的,但我没去。我想她自己不觉悟,周围的人又不放过她,那样一种结果,对她来说也许是最好的了。

公民金默玉

珍珠港事件爆发后不久,我被迫中断了两年的大学生活,从日本回到北京自己家的那所老宅。

我关于人生的所有梦想也因为那个动荡的年代而破灭。我曾经设想自己做一名四处采访的女记者,甚至去做歌唱演员,但长辈们觉得,身为一个王府里的格格,怎么能四处抛头露面呢?我喜欢骑马和打网球,为了玩起来方便,在19岁生日那天,我剪了一个短短的男式头发。那张照片被照相馆放大了摆在橱窗里,被我一个哥哥无意中看到了,他特别生气:格格的照片怎么可以随便挂在外面让人看!

我从小对钱没什么概念,从不接触钱,也不必拿钱,要什么有什么,大了以后也不用我管钱,哥哥们早给买好了。他们从几百样里挑几样好的,拿回来给我挑,哪用得着我花钱呢?到了民国时期,开始实行记账。去东安市场逛,大家也都知道我是肃王府的小格格,我一去他们就“您随便拿”,喜欢什么就说送回家里,也不用自己带回家。到了节假日、旧历年算账,家里的账单一叠,到时自有人算账,但谁给的我都不知道。

此前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我剩下的大半生,竟会以那样一种方式度过。1948年,哥哥成了匆匆离开北平城人群里的一员,留给我的是100块钱、6个孩子,外加一个老保姆和她的女儿,一家9口的生计都落在我一个人身上。我既没结婚,也没孩子,为了维持生计,我开始陆续变卖家中的钢琴、地毯、沙发、皮大衣、留声机等。为了谋生,我还给海军织过毛衣,3天1件,但还凑不够一家人的菜钱……

新中国成立后,我没走,在香港的大哥寄来了一笔钱,我用这笔钱开了一家饭馆“益康食堂”,一度成了北京的名店。不久我与著名的花鸟画家马万里结为夫妇。

1958年2月初的一个傍晚,十几名警察突然闯进家里,宣告我被捕了。3个月后,我被押送到劳改队。6年后的一天,正在干活的我被队长叫进办公室:“金默玉,经过审查,现在决定判处你有期徒刑15年!”从这一天起,我被带到著名的秦城监狱开始服刑。为了不连累马万里,我主动提出了离婚。

1973年,熬过了15年的铁窗生涯,我终于重获自由,被安排在天津的茶淀农场种地养鸭,后来和农场的一位老专家施有为又组织了家庭。1979年,我给邓小平写了封信,我不是要求平反,而是想有份工作。我想我干不了体力活了,但我还可以干脑力活。不久农场来了3位同志核实情况,几天后,我等来的是来自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平反通知书。我想,我终于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公民了……

平反后,我被分配到北京文史馆做馆员。现在,我的兄弟姐妹中,只剩下我一个了。我们这一辈,男的是“宪”、女的是“显”,下一代女的是“廉”、男的是“连”,而现在这些后人有的姓金,有的姓连、廉,姓什么的都有。以前是皇上赐八个字,可以用八代人,这八个字用完了再给八个,现在也没人给排了。我们家到“连”就没了。那个曾经显赫的皇族,已是这个民族彻底翻过去的一页了……

[责任编辑:杨云]

标签:川岛芳子 爱新觉罗·显琦 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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