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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老兵忆抗战:南京失守后我报考了黄埔军校


来源:凤凰历史

嘉宾简介:高泽沛,国军老兵,1920年生,毕业于黄埔军校第十五期。 本文系凤凰网历史频道对话国军老兵高泽沛文字实录,采访:周昂,整理:唐智诚(本文根据采访录音整理,未经采访者本人审订) 从小痛恨日本人

 

高泽沛 摄影/郭澄子

嘉宾简介:高泽沛,在台抗战老兵,1920年生,毕业于黄埔军校第十五期。

本文系凤凰网历史频道对话国军老兵高泽沛文字实录,采访:周昂,整理:唐智诚(本文根据采访录音整理,未经采访者本人审订)

从小痛恨日本人 小学时立志参军

凤凰历史:您当初为什么会决定报考黄埔军校,参军抗日?

高泽沛:我参军抗日,是从小就有的想法。在我小的时候,日本就开始侵略中国,我记得5月“国耻日”(编者按:因“二十一条”的缘故,民国时各学校每年以5月7日和5月9日为“国耻纪念日”。)特别多。凡是国耻日那天,小学不上课,早上就开纪念会。所以印象里,尤其是对日本人,非常痛恨。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父亲问我和哥哥,你们将来准备做什么?我哥哥讲,他将来要当空军。我父亲说,中国的空军刚刚起步,现在去参加空军不适宜。我说我要参加海军,结果我父亲讲,中央没什么海军,只有东北有第三舰队。我就改口说,那我学陆军好了。我父亲讲,学陆军,将来最好是能够到国外去一下,最起码要陆军大学毕业。

“七七事变”后听潘光旦演讲:同日本人打仗不可怕

高泽沛:我是在上海念的小学,中学是到天津南开中学,念到初中二年级,又回到上海念初中三年级,因为那时父亲、母亲都在上海,等到我父亲去世以后,大家庭就搬到北平去住了。那时候南方是高中一年级结束时,就要接受三个月的军训,可是在北京,由于日本人的干涉,高中一年级没有军训。后来日本人同意高中二年级和大学二年级可以接受军训,但是只有一个月。我是在颐和园旁边的西园营房受训,训练的部队是29军的38师(编者按:应为37师),宋哲元是军长,师长是冯治安,大部分干部是111旅的,还有吉星文219团的。

1937年7月8号,也就是“七七事变”第二天的早晨,睡在我旁边的同学问我,你听到炮响没有?我说,没有听到。起来之后,就发现军官已经走了一大半,可是我们并没有离开营房。那时候,北平的老百姓很积极地在劳军,尤其是吉星文这个团。卢沟桥事变都是近距离战斗,吉星文的部队有大刀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过了一段,一个月的军训时间到了,可以回家,可是我们要等宋哲元军长从老家回来举行结业典礼。等宋哲元的空闲时间里,就请了大学的教授给我们演讲。我印象最深的是清华教授潘光旦,他只有一条腿,用拐杖走路。他上台就跟我们讲,同日本人打仗有什么可怕的,我们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根本就不必在乎他这一仗。

南京失守后考了黄埔军校

高泽沛:等到我回到家里,一看我母亲他们都不在家,到天津去了。因为那时候天津有租界,住在租界里面比较安全。房子是我婶母哥哥王树常的,我们叫他三舅,他当过河北省政府主席。他原来属于东北军,西安事变以后,就在郑州的绥靖司令部当副司令。所以他本人不在天津住,这个房子是空的。

我二哥在安徽省政府做事,后来他从安庆打来电报,要我同另一个哥哥到安庆去。途中经过南京,就遇到了警报。那时政府在南京的民间组织非常好,一有警报,民间就有人来维持秩序,让人疏散。到了安庆以后,公立学校没有住的地方,只有进私立学校。我就在圣保罗中学的高三借读。过了不久,哥哥叫我们到安庆的轮船码头去,坐上船就到了武汉,事后才知道,那天是南京失守的一天。

到了武汉,正好东北大学路过,要往西安的方向去。二哥就叫我们随着东北大学走,因为他在美国念书的时候认识校长,跟着一起走,等于就进东北大学了。但我们没有同意。当时黄埔军校在武汉招生,共产党的大学也在武汉招生。结果我就考了军校,那是民国26年底。军校是分两批招生,一批在长沙,一批在武汉。等长沙的同学到武汉集中以后,我们就重新再编队,先坐船到宜昌,在宜昌停留了有两三个月,又坐船到重庆,再从重庆走到璧山,大概有90里路,要爬山。一早起来出发,黄昏时候才到,到了之后,在规定睡觉的地方,倒下来就睡着了。

在璧山待了一段时间后,就行军到四川,到了四川后并没有马上到成都。那时多少还有点军阀割据的意思,军校进去就等于中央军进去了。我们在成都外面的龙泉驿停留了一个多月,就进了成都。我是十五期一总队,在成都本校,还有十四期的总队。因为他们有很多东西都没有学到,我们去了,他们就延长了一个月,当时同学的人数差不多有1500人。另外有个大队在新津,将来要到空军去,这个大队属于我们总队。还有辎重兵学校也带训一个队,所以加起来将近两千人。不过这两个单位的人当时都没有见过,到了台湾才碰头。

毕业时就怕留校 想尽办法上战场

高泽沛:军校十三期、十四期的学员是从南京出发,一直步行走到四川。十三期在铜梁就毕业了,十四期到成都毕业。我们十五期算是比较特别的,开始坐船,到四川以后才开始走路,而且我们受训的时间长,民国29年7月才毕业。有留在学校里的短期干部要派到部队里去,我们同学就要接替这些干部的位置,我就怕留学校。

那时候我二哥已经到重庆了,我就给二哥写了一封信,问我们是不是可以到部队去,因为我考军校的目的是抗日,果我哥哥在军中并不认识什么人。我小时候的同学是冯庸的太太,当时冯庸是第六战区军法处的处长,我们那个部队的参谋长到重庆开会,就来看冯庸,冯庸说有两个弟兄,部队是不是可以调去。差不多9、10月份,我们就被部队调去了。部队调去要优先,不然留在学校的机会很多,因为我是步兵,步兵中差不多两个人留一个。

非中央军的装备差:排长没手枪 连里少机枪

高泽沛:第二年,我被派到步兵连里,我哥哥是骑兵,他就被派到骑兵连。我们的部队是战区的预备队,也就是机动部队。这个部队从民国16年就离开四川出来剿匪,当时的师长是郭汝栋,参谋长是萧毅肃,投共的郭汝瑰还在26师里当过营长。当然我们到部队的时候,这些人都不在了,师长是原任32集团军的参谋长刘广济,山东人,后来在台湾去世。

到了民国30年3月,上高会战发生了。此时,刘广济师长已经换了,由副师长升师长。

上高会战一开始,我们并不知道是什么仗,我只是排长,什么消息都不知道。而且我们不是中央军,部队的装备都比较差,排长连手枪都没有。一个连照说应该有9挺机枪,但我们只有6挺。因为一个师有三个建制团,还有个野战补充团,我们那个师就把另外三个团的武器拿来给这个野战补充团,所以你这一个连的机关枪就只有6挺。同在一个军里的105师,跟我们完全不一样。他们一个连可以有11支机关枪,同时武器丢了也不往上报,它有仓库,可以补充,因为105师在西安事变时是张学良的卫队师。

[责任编辑:唐智诚]

标签:日本人 抗战 台湾 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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