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以后,我们一切都行政化了。行政化以不同形式不断渗透在各种文化当中。我们的审查制度是必要的,但有些违背了艺术的规律,在客观上对相声造成了一种很大的制约。加上一些行政策略并没有真正梳理相声与现实的对应,使得相声越来越向晚会化、搞笑化跌落。
“相声的讽刺性在减弱,相声对现实采取了一种回避,或者是绕着弯地讽刺。这也是为什么网络段子,手机短信比相声更显一针见血的原因。
“如果将相声的讽刺比作蜜蜂尾巴上的刺。那么这根‘刺’既是别人摘的,也是我们自己摘的。”
小剧场内
“又不能赚钱,又要担负责任,还不一定能演。为嘛要找些麻烦?”天津众友相声团里另一成员黄铁良在后台直问。
他原是侯宝林的弟子。90年代中期,在相声最不景气时,他和尹笑声等一批同行聚头开了一个会。
在会上,他们认为自己这一辈子吃相声,喝相声,不能眼瞅着相声就这样了。于是他们成立了众友相声团,从5元一张票卖起,苦苦维持到了今天。
“现在大家肯来茶馆,花点小钱喝杯茶,听听相声图个乐,这就够了。”他蹙起了眉头。
至于相声的明天,他干笑了两声:“不好说。谁知道呢。兴许再出几个郭德纲?”
与此同时,北京德云社里,郭德纲正为准备庆祝他从艺20周年,忙得不亦乐乎。4年前,他在《论五十年相声之现状》里,掷地有声地发牢骚:
和尚俩字不能说,非典俩字不能说,印尼海啸不能说,文革俩字不能说,不能说的太多了,能说的没有什么了……
“我来给你举一个特别典型的例子吧。”东城区相声俱乐部里,一个浓眉大眼的逗哏言之凿凿。
“前年中纪委整医风抓回扣,拿着文件就找上我们了,要我们创作两个段子讽刺这种不良现象。等我走访了三家医院后,我真切感受到医护工作者其实也非常不容易。而这个问题的根结出在哪儿,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吧?
“有些事得靠行政命令,你不能指着相声用讽刺来解决。”
离他一米远处,他的搭档看了一篇网络段子想乐。其内容是一个警察在上班的第一天,目睹了社会上的光怪陆离。文章内,还有一个相声演员在感叹自己想说这段子而不能说。
“这有什么难的?开场就说这是爷爷辈发生的事,跟现在一点扯不上,不就行了。”
“观众听得出这里的设计么?”
“那合着您的意思,就直接把它印成文本,到场人手一册?”他几欲嗔问。
不多会儿,他俩上场去了。屋中心,一张长长的桌上躺着一份内刊。翻过,一篇文章的标题赫然在目:相声,可别忘了讽刺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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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彭苏 任明远
编辑:
梁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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