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歌颂没了讽刺 相声大步走向笑声窒息
2009年07月29日 09:36南方人物周刊 】 【打印0位网友发表评论

“文革期间老是那么几支歌几出戏,腻味透了。恢复曲艺组,马季他们从干校回来,创作了相声《友谊颂》。我一看不错,乘这事钻了一个空子,在电台录音播放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老编辑陈连升说。

《友谊颂》在二七铁路剧场表演前,一位女的军代表大声叫嚣,咱们看节目时,要睁大眼竖起耳朵,挑挑有什么毛病。

结果大伙听着就入迷了,毛病都让笑声掌声淹没了。

1974年,为让身体不佳的毛主席开怀,中央电视台让久未说相声的侯宝林、郭全宝,合说了一百来段传统段子,并制作成了录像。

1976年全国文艺会演,局领导给王力叶下达了一个任务,让他为侯宝林写一个相声段子,“我写了一个讽刺苏修赫鲁晓夫的,这是让他正式出山。”王力叶说。

文革结束后,一度相声如雨后春笋,空前繁荣。

这其间热门的,要属马季的《舞台风雷》、《白骨精现形记》、常宝华的《帽子工厂》、《狗头军师张》。姜昆与李文华合说的相声《如此照相》,辛辣地讽刺了文革期间,人人无时不刻地背诵毛的语录的现象,而广受欢迎。

但凡聊及这一时段,无论天津北京,老少相声演员的观点也是空前一致——

那是段畸形的辉煌期。人们的笑声禁锢得太久了,太渴望笑了。哪怕你上台随便说一句,您来了,他们也要乐半天。

当时上下一致,矛头对准了一个靶子——王张江姚,讽刺他们一点问题没有。

最逗的是,相声不再逗人了

提起80年代的相声,人们津津乐道梁左写的段子,《虎口遐想》、《电梯奇遇》、《大新闻》、《小偷公司》。

相声评论家常祥霖赞叹,梁左是一个天才。他掌握了喜剧的规律——嘲弄神圣,“你看他后来写的情景喜剧《我爱我家》,不就善意地调侃了一个不合时宜的老干部?”

梁左改写喜剧是90年代的事情。他在世时对相声的思考,我们仅能从他朋友的支言片语中,窥知一二:

他觉得相声上春晚,说的时间根本不够。相声需要“三翻四斗”,在不到5分钟节目时间里,根本没有“翻”的时间。

讽刺型相声想上电视,就要苛求分寸与内容。如果一旦涉及社会敏感话题,基本不保。有一出相声《民族乐》,内容上他不觉出彩。只因为是歌颂型相声,演员又是少数民族,于是就上了春晚。某领导审查时说,按条件不够上的,可是难办哪!他弄不明白,这有什么难办的?

“他心里有过不平。他说我一个段子哼哧哼哧写半天,别人都拿去发财了,我算什么回事?”与梁左相识的陈连升补充道。

天津曲艺作家王鸣录很理解梁左的这一想法。他以为这也是九十年代后相声呈现滑坡的一个原因。

在经济大潮的冲击下,沉下心来创作的人本就不多。当发现自己辛苦的产出,捧红了一个个相声明星后,而自己一次性的所得竟与之相形见绌时,谁能完全做到心理平衡?这种情形下,怎会产生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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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彭苏 任明远   编辑: 梁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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