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在这则消息后,还全文载发了《北京大学平民教育团征集团员启》和《北京大学平民教育团简章》,指出:教育一般分两类,一为“就学之教育”,即学校教育;一为“就人之教育”,即露天讲演等。学校教育只有有钱人家的子弟才得以享受,贫寒子弟迫于生计,则无力入学;人们受教育的机会“大相悬殊”,这是“社会上不平等之现象”。为使贫苦民众也能受教育,“欲期教育之普及与平等”,故发起建立北大平民教育讲演团。“本团由北京大学学生热心平民教育者组织之”,“以增进平民知识,唤起平民之自觉心为宗旨”。教育活动采取露天讲演方式进行。讲演分定期与不定期两种,定期讲演每逢星期一下午进行,每月4次;不定期讲演则根据需要,在假期和重大节日进行。
讲演团章程和招收会员的启事公布后,很快得到了许多进步同学的响应,十多天内就有30多人报名。3月26日上午,讲演团借校长室召开成立大会,到会团员30多人。借校长室开会,这恐怕在其他学习是绝无仅有的,在中国高教史上、在北大历史上也是空前绝后的。会上,张国焘又被选为总务股干事。
为了便于开展工作,讲演团将团员编成4个小组。从4月1日下午开始,讲演团在北大附近东便门外蟠桃宫举行了第一次露天讲演,题有“平民教育讲演之意义”、“勤劳与知识”、“如何求幸福”、“国民应尽之责任”、“爱国”等。他们的讲演,受到广大劳动群众极为热烈的欢迎。有一天,“黄沙满天,不堪张目”,但讲演仍照常进行,“听讲者之踊跃,实出乎意料之外”。4月下旬,讲演团又在地安门外护国寺开辟新的讲演场地,题目也带有政治色彩,如“什么是国家”、“权利”、“天赋与改造”、“平民”、“寄生虫”等。
张国焘在其中如鱼得水,他的优秀的讲演才能又一次发挥出来了,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
在讲演时,张国焘经常发现观众中有一位年迈的牧师,一身黑黑的教士服,听得很认真。张国焘很高兴,心想,连教士也来爱国,还愁中国无望吗?那位牧师每次讲演都来听,风雨无阻。终于有一天,当讲演结束后,他走来找负责人。当时负责人只有张国焘一人在场。老牧师见到张国焘,先说了一声“上帝保佑你,孩子”。在张国焘还有些发愣的时候,他开始侃侃而谈,大讲了一段国事,之后又给讲演团提了一些建议,说他们的讲演学生气太浓,不易深入人心。张国焘颇为惊讶,他没想到,眼前这个虔诚的基督徒,竟有如此出色的学问。他便请牧师随他们去北大,以传授其经验,老牧师欣然而往。后来,老牧师就将自己传道布教的心得体会权作经验之谈,教给了张国焘他们。从此,张国焘的讲演水平又有了大大的提高。
那时的张国焘忙碌异常,他不停地穿梭往来于京城各学校及各社团之间,还经常去找李大钊等老师探讨问题。上午在开会,下午又往往要到校外活动,找人谈话,晚上还得常常半夜才能入睡。见到他这样,好友邓中夏开玩笑地称呼他为“学生要人”,张国焘便也以此自居起来。
可以说,平民教育讲演团的活动,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群众的爱国主义觉悟与反帝反封精神,为五四运动的总爆发作了一些思想上的准备。尤其是他们开创的露天讲演的方法,使爱国学生斗争立刻取得了广大群众的理解与支持,因而在不久后的五四运动中得到迅速的推广,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
直到五四运动结束后,北大平民教育讲演团仍继续存在了4年之久,影响甚大。
那个关键的历史时刻一天天临近了。张国焘也似乎嗅到了火药味,他关注着报纸上国事的最新发展动态,时刻准备着投入到即将到来的旷古绝今的伟大爱国运动之中去。
1919年初,在法国巴黎召开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和平会议(简称“巴黎和会”),中国也以战胜国的身份派代表参加。在全国各界人士的强大压力下,我国代表向和会提出了废除列强在中国的势力范围、撤退外国驻军、取消领事裁判权、废除“二十一条”、归还由日本享有的山东特权等合理要求。但其中大部分要求都被美、英、法、日、意五国最高会议否决。4月29、30日,由美、英、法三国会议所通过的“和会关于山东问题的条款”,竟规定“所有在青岛至济南铁路之德国权利包括‘支路’、‘矿产’等特权”,“均为日本获得,并继续为其所有”。早在会议之初,日本代表牧野男爵就提出“青岛应归日本”的无理要求,遭到中国代表顾维均、王正延的驳斥后,日本驻北京公使小幡竟对当时北京政府外交部长陈箓进行威胁,要“中国政府立即致电巴黎,训诫中国议和专使各自检束”;若不接受要求,日本不但立即停止支付段祺瑞政府的两千万元贷款,而且还将“永远占据胶州和山东……” 小幡还口出狂言,“现在中国不能依赖英国,因英国有内乱,惟日本足恃,因日本有海陆军,足以横行天下也。”当时一些巴黎和会的消息通过北大国民杂志社的宣传,北京市民都义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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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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