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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押江姐的牢房
饮水池其实没挖成
没有任何工具,人们就用指尖去掏挖泥石,艰难地但是一心一意地扩大着水坑。使他难以忘怀的是,一个断了一条腿的女战友,边挖,还低声唱着一首歌。
……果然,正像他昨夜想象的那样,山泉已浸满了土坑。一池清水,映着碧天,闪动微微的涟漪。(引自《红岩》)
小说中的这段情节取材于渣滓洞里真实发生的一场“饮水斗争”。
“特务每天就发一钵水,”傅伯雍用手比划着一个饭盆大小的容器。“一个牢房二三十人哪够啊,女同志生活就更困难了。”那是1949年的夏天,两个多月里,重庆没有下雨。
有天放风,难友们有了惊喜发现。“外墙墙脚有个缝缝,大概就在楼一室和楼二室之间。(墙缝)被水浸湿了,周围的地上也有湿湿的水印。陶敬之就说,咱们来挖个小坑坑,把水挖出来。”陶敬之是位1938年入党的老党员,被叛徒涂孝文出卖关进了渣滓洞,被捕时是湖北宜昌特支书记。
“开始时候,大家的确是用手抠,水越聚越多,但大家的手也破了、肿了。后来我们就想做个挖水的工具。”傅伯雍记得,想来想去,大家想到了做床板的楠竹片。牢房里正好有位难友刚收到家人送的罐头。“我们就抽出个竹片片,拿罐头铁皮把它一点点削尖。”
陶敬之有点急脾气,一心想早点把水挖出来。一轮到他放风,他马上端起盆子,扔两件衣服进去,走出牢房门。“我要洗衣服,得找楼下的傅伯雍借肥皂。”他朝看守“解释”了一句。看守一点头,他噔噔噔地跑到傅伯雍的牢房门口要竹签儿。
陶敬之高度近视,根本没注意到看守“狗熊”正死盯着他。竹签子刚到陶敬之手上,便暴露了。
“这个是谁削的?”看守特务冲着楼下八室一阵咆哮。傅伯雍站了出来:“我做的。”
“把他们拉出去!”傅伯雍和陶敬之被拽到放风坝上,收风了也不准回去。“多大的太阳啊,我穿的衣服全湿了。‘猫头鹰’还拿个木头片片,叫我们伸出手来。我们才不伸呢,他就照着我们乱打一气。”傅伯雍说。“特务打人啦!”“不准打人!”这时,楼上、楼下,每间牢房都传出吼声。特务一时被吓住,只得住手,但坚持不肯放两人回牢房。
渣滓洞监狱里有个狱医,姓刘,很同情被关押的革命者。有难友就偷偷托他想想办法。刘狱医跑去给“猫头鹰”和“狗熊”一人送了三支烟,又说,这两人是病号,再晒下去出人命怎么办。特务这才同意放人。
“跟小说写的不一样,饮水坑最终没挖成。”傅伯雍说。但从“饮水斗争”之后,特务被迫同意增加供水。每天早上放风时,特务点名,一间牢房出两人,到监狱外的小河沟里去挑水,大家的饮水问题就是这么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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