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翁章:油库重地,禁止驻军,底下还盖着上海卫戍司令部的印,就这么一个东西,它就管用,翁文灏给办的,上海卫戍司令部是很高的权威机关了,他给下的指示才起作用,我们把油保护下来,解放军往南走就用我们的油。
解说:地质调查所留下来了,炼油厂也保下来了,只有翁文灏必须远走他乡,他没有随国民政府前往广州,而是经上海,台湾最后到了香港,他决心跳脱出中国政治的漩涡,不再任人摆布,只是一颗期盼回家的心,仍在经受煎熬。回家的信号比想像中来得要早,1949年5月29日,上海解放的第三天,代理市长陈毅,就在会见资源委员会留守人员时,第一次向翁文灏招手。
翁心均:翁文灏是个书生他不懂政治,他就是不走我们也不会难为他。
李学通:希望他在回大陆之前,有一个公开的表示,就是对以前参加国民党政权一个否定。
解说:长子翁心源后来回忆说,父亲接获消息激动万分,在家书里写下“但求生为中国人,死为中华鬼”、“愿意回国做百姓,而不愿流亡海外当白华”,1949年9月,翁文灏将父亲与妻子,从台湾接到香港,并交由前来探望的翁心源带回大陆,而他自己,则继续留在香港观望。
他认为可能他的问题,需要中共最高层的人来做表示他才放心,他在香港写了这样一个自白书性的东西,由翁心源带回来了,据说被递交到劭力子的手里头,里面文辞之中,还是委员长蒋“行政院长”宋,用这种口吻来说话,他们就根本没把他这份自白书递送上去。
翁心均:我父亲说,我骂我自己可以,骂别人好像骂不出口。所以弄到后来,弄得很僵。
解说:僵持之中,国民党台湾省主席陈诚发来电报,催促翁文灏回台湾襄理政务。而在此之前,策反云南起义的国民党将领杨杰,在香港遭特务暗杀。香港已非久留之地,1949年12月,翁文灏前往巴黎暂住,此后近一年里,他一直挣扎于是接受美国大学的聘请,谋一份维持生计的收入,还是耐心等待可以回国的消息。踌躇之中,翁文灏也在默察世界潮流。
李学通:50年代初的时候,欧洲的大趋向,是保守党政府的垮台,是工党政府的国有化政策的推行,包括他做的剪报都是社会主义阵营,生产在发展,朝气蓬勃那种形象。而西欧是衰落,江河日下那种印象。在他默察世界潮流的结果,他认为社会主义这条道路,是人类的一个方向。
翁心均:后来发生什么事情?11月份志愿军出兵了,中美直接军事对抗了,成了敌对国家了。这时候我父亲说不行,他要回来,回来好像跟中国人民共生死了。
解说:1950年底,中国出兵朝鲜后两个月,翁文灏最终退掉了开往美国的船票,并于第二年春天搭上了飞往香港的班机。1951年3月7日,北京前门火车站,迎来了中国曾经最优秀的地质学家,石油工业的奠基人,以及一个不成功的政客。经过动荡不安的1949年,翁文灏消失在中国人的视野里。而他的归来,却又让翁家移居台湾的三个女儿,陷入了困境。
翁心均:正式通缉,抄家,一下全部抄光了。然后我的二姐,第一个被捉进去,我在台湾有三个姐姐了,限制离台,一共十多年,后来才有机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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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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