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涛：所谓的摸奶门嘛，就是说这个班里大概只有一个女生，别的都是男生，然后这个小姑娘挺好玩，说你为什么让他们男生摸啊？她说就我一个女生啊，有福同享嘛。

许子东：增加团队合作。

梁文道：和谐社会嘛。

许子东：所以老师到了这种时候，老师去哪儿了？老师不知道啊，完全不知道，当然这个事情后来我想公安什么都介入了。我后来这件事情问了香港的老师，他说香港也发生这样的事情，香港这样的事情，老师就有很大的责任，香港不像那样，但是类似的是什么样呢？就是男生当着班上很多女生的面，把另外的男生的裤子脱掉了，就是当众脱掉了，全看见了。班上的其他的女生呢，全都很开心的在叫，也是开玩笑的形式，但是这个被脱掉的男生的家长后来来投诉了，因为这个小孩太自卑了，他在全班面前被人这样弄了以后。然后这个班主任，这个老师就要负很大的责任，因为发生在你的班上，所以这就是责任啊，这个东西它没有法律来规定，这个奇奇怪怪的事情现在会发生，老师的责任很大很大的。

窦文涛：而且你知道现在的这个社会，我觉得也不用什么事儿都推到文革，因为现在商业或者说民权、平等等等这种意识都在影响我们。你知道很多学校实际上是做生意的，比如他们讲的有一个日语的培训学校，然后这个男老师，有几个女同学觉得这个男老师发型非常好，就在上课的时候笑，议论这个男老师，觉得很帅。但过不了几天，这个男老师再来理了个囚犯的头，说为什么呢？说因为有学生投诉，说这个老师的发型太长了，影响了学生上课的注意力，这样学校就要老师你必须把头理了。所以老师现在上课说，咱们第一条纪律，谁也不许拿我的头发来说事儿，课堂上就哄堂大笑，这就是一种服务员的关系，我交钱上你的学。

许子东：你讲这个事情，想起来我刚才讲的那个例子，老师跪下来这个事情就是头发，我们小学的时候叫他杨包头，这个老师姓杨。我们记得我们上课的时候个个都在议论，说苍蝇上去会滑下来，我们真的个个都注意他的头发，直到我们有一天看到他的头发，我们居然有同学伸手可以去抓他的头发。

梁文道：我想跟你说的就是，你刚才那种讲法是不要什么事儿都推到文革，现在有现在的情况，但这两者是有点关系的。当然全世界其实很多地方，包括香港都出现一个情况，大家都说今天的老师变成是一个服务提供者，学生变成是一个消费者，而根据商业社会的逻辑，就是消费者永远是对的。这个当然会造成一个师生关系的不平衡，比如说老师好像觉得要管束学生，甚至要处罚他们是有错的，他应该尽量满足学生的各种各样的要求。

窦文涛：或者不敢啊，你现在跟学生说的狠点，家长就来找你算帐了。

梁文道：对，但这里有一个问题在哪儿？原来你注重学生的权利是对的，但是权利这个东西是相互的，相互是什么意思？比如说你刚刚说到，以前的老师，孩子看到老师，第一次见老师要下跪三叩头，不要把这个东西想得过于片面，以为是单纯的学生向老师的无条件的屈服，不是的，它同时包括的什么呢？就是我对你敬这样的一个大礼，你对我就有义务，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儒家那一套是相互的。

许子东：它是一个仪式，进入到这个制度。

梁文道：没错，你君不君的话，我就能反你的。

许子东：头都磕了，你还不好好教。

窦文涛：受到你这一拜，老师的责任很大。

许子东：你平常谁来跟你拜一下，你不是受不起嘛。

窦文涛：对，男儿膝下有黄金嘛。咱们去一下广告，《锵锵三人行》，广告之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