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孔嘉是我1927年在涪州时的老朋友,我知他是共产党员,多年不见面也未通音信。我向任廉儒同志要军事干部后不久,他到泸州来了,我以为他是党派来的,高兴地问他还与党有联系没有?他回答说早已失去联络。我摸不透他的底,不能断定他是什么动机来的,因此留他任高级参谋。及我问他可不可以去走一趟,他反问说:“去做什么?”
他这样一问可把我愣住了,明明白白是去与解放军接头嘛,怎么还问“去做什么”呢?莫非他不可靠?于是连忙说;“去联络联络。”
“联络我就不去!”他回答。
“那就算了吧!”我想反正柏恒已向宜宾撤退,他去也只说明我已预有准备在宜宾起义。因此就这样回答。
我说完话过后,下决心立即撤往宜宾,并于当天上午把军指挥所移到泸州制高点——长庚宫,下令命二三三师副师长杜永鑫指挥后卫部队,掩护军部及直属部队撤退。这时全军状态如下:
1.新三十四师(欠一○一团)在由江门向宜宾撤退途中。
2.一○一团由叙永向长宁撤退途中。
3.军搜索连在泸州长江南岸警戒。
4.二三三师的六九七团到达了泸州西六十里的某镇(我11月30日令赵德树派来接我的)。
5.二三三师(欠六九七团)在宜宾。
6.一○四师已由白沙向成都溃退。
7.军前进指挥所在长宁。
3日太阳落山,我便率队出发,4日拂晓前到某镇。六九七团团长张纬、副团长王瑞迎接到我。稍休息一下,又继续向西行军,6日下午到达南溪。赵德树已派轮船来接我,我布置好部队继续向宜宾行进后,即登上轮船,很快到了宜宾。赵德树与肖烈迎接着我,大家都非常高兴。我的家属子女,前几天已到宜宾,晚上回家,小儿女都不肯睡,还等着看爹爹。这时一家人见面,仿佛分别了几年似的,完全浸没在欢乐的海洋里了。
这时罗广文的后方已经转移到了宜宾,留下一个学校和许多械弹装具。川南师管区副司令张继寅是我陆大同学,也到宜宾与我会合。我当即任命张继寅为干部学校的教育长,把罗广文的教官、学员与七十二军的学员合在一起,加以管理。又以第七编练处副司令的名义,派原教导总队长曾猛为第七编练处教导旅旅长,要他收集第七编练处的人员并招募新兵,把所有枪械利用起来。由于联勤总部在宜宾的枪械服装堆满了仓库,我利用叙泸警备司令部参谋长肖烈人地熟悉的特点,派他为二十二兵团教导师师长,要他招募新兵,把所有械弹服装利用起来,以免流失。
我4日起连日在行军途中,与新三十四师无线电联络不上,到宜宾后又接连几天联络不上,我心里担忧新三十四师出了问题。8日部队都到达了宜宾。我听说赵德树与张纬都说“仗不能打了”,我心中暗喜。于是决定9日上午召开团以上军官会议。
开会地点,在赵德树家客厅。出席人员有我,代理参谋长徐孔嘉,干校教育长张继寅,军警卫团团长夏念民,叙泸警备司令部参谋长兼第二十二兵团教导师师长肖烈,二三三师师长赵德树、副师长杜永鑫、师参谋长喻忠信,六九七团团长张纬,六九八团团长吴让,六九九团团长廖觉雄。
我们围在一张长餐桌坐下,我坐在餐桌一侧的中央。我说:“解放军已攻入四川,政府军已完全垮了,这个仗无论如何失败定了。今天召集大家研究,看有什么意见,形势这样紧张,有人说‘仗打不得了’,究竟打不打,大家尽管说,这是关系我军几万人的生死存亡的问题,总要大家意见一致,才能步调一致,怎么样?大家说吧!”
赵德树首先站起来说:“打不得了,一打,我们全完了,干脆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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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郭汝瑰
编辑:
刘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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