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罗广文对我经营雷、马、屏为游击根据地信以为真,大加赞助。一面保举我任第七编练处的副司令,请求长官公署,让我派二三三师去川滇边境堵击龙云飞,以便去屏山里面侦察根据地,一面把第七编练处的后方移到宜宾归我全权指挥,我虚与委蛇,也表面叫二三三师师长赵德树侦察,何处可以作根据地。事实上我并不热心,以后因屏山非我叙泸警备区的地境,我就根本不进行了。许亚殷既未任师长,就自告奋勇,到长宁去经营游击根据地。我情不能却,口中答应“很好”,但暗想让他离开我身边也好,反正兵在我手里,你去准备你的,起义后形势所迫,你还不是要回来。兼之这样作,可虚张声势,使蒋帮人员看不透我,一面也顺顺许的气,免得起义时与我硬碰,使我为难。
所以8月许就借开警备会议的时候,建议成立三个警备分区(1)自贡市地区,卿云灿为分区司令;(2)宜宾分区,彭光汉为分区司令;(3)泸州分区,罗国熙为分区司令及一个长宁指挥所,除自贡区卿云灿带他原来招募的两个连,许亚殷在长宁指挥所带辎重营三个连作警卫外,都是空的。对卿云灿、许亚殷我并规定不许招队伍,不许杀人,一面并派王蜀生为许的参谋长,以资约束。开会时四川第二区专员刘幼甫因自贡市属他专区辖地,所以也来了。刘幼甫是黄埔第四期同学,四川小政客,很得张群的信任。我于是大谈准备走第三路线,成立新政党,他大加赞成,并自告奋勇拟定党章。(这批政客精灵得很,他们鼓励带兵官们打游击,他却很早就坐飞机溜走了。)我会后到重庆把这些向任廉儒同志报告了。他说:“你的政党成立了没有?这是原则性问题哟!你要恢复党籍,又自己成立政党,那不是自己造些障碍吗?不特恢复党籍不可能,谨防还犯错误!”
“党没有成立,一纸党章,撕了就是!我又不是真成立党,不过借此作掩护罢了。”我听了大吃一惊,连忙为自己辩护。
“你宣称打游击是掩护,只要事先向党汇报,就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成立政党就是党纪所不容的问题了。千万干不得哟!”他进一步说明厉害。
“对!我懂得了,就此作罢!”我立即把党章撕毁,再不提这件事了。
2月间任廉儒在上海与我分别时,我再三要他回川帮助我,他五六月间果然回到四川,仍在重庆川盐银行工作。这以后他经常来泸州,我每到重庆也必向他汇报一切。我担心起义是非常秘密的,事先不能泄露半点消息,人心难测,除非最可靠的人,决不能作思想工作。因此我要求党派军事人员来帮助我。
大约是8月间了,我到宜宾视察部队,任廉儒同志带着二野联络部的赵力钧同志到泸州见我。见我不在泸州,他又到宜宾来,把赵力钧安顿在小茶馆里坐着,然后到肖烈家找我说:“党派的人已到宜宾,在什么地方见面最稳妥?”他还说:“这个人稳重机警,满口‘共匪’长,‘共匪’短,谁也认不出来。”
“就来肖家,我们在客厅谈话,没人敢来窃听,最稳妥。茶馆千万去不得。”我说。
他果然把赵力钧同志引到了肖家,我们一见面就像原来认识的人一样,热烈握手问好,以使人不怀疑。我以为这就是党为我派来的军事干部。我商量他担任我的侍从副官,以便朝夕在一处好商量问题。但是赵力钧同志说:“我到四川来除帮助你而外,还有其他活动,最好留在重庆,等到你最需要我时,我再到你这儿来。”
“那嘛,到七十二军重庆办事处任办事员吧!”我回答。“他怎么到办事处去呢?”任廉儒问。
“这样,你回重庆刻一方顾祝修的私章,用顾的名义写信给我,求我给他的亲戚赵力钧一个小工作,待我回到泸州时拿信来见我,我在信上批准委他为办事处的办事员,叫他去就是。”我想了一下,想出了这个办法,就对他们说。
事商量定了,我们又大声说说笑笑地谈了一会,他们走了。以后赵拿信来,我扬言:
“这是总长(顾祝同)的弟弟介绍来的,明明是搞个小差事混饭吃的,他做事不做事听便,不要派他任何工作!”
就这样赵力钧就在七十二军重庆办事处办事员的掩护下,自由往返四川各地工作。
就在这些时候,陈诚的预算局局长一贯为陈搞经理事务的赵志尧找我说:“辞公(陈诚)的意思,劝你把你太太送到台湾安全些!”
“你晓得我是穷光蛋,把家眷送到台湾吃西北风吗!”我知道这是要把我的妻儿弄去做人质,所以我这样回答。
“你看!辞公叫你送去的,难道他不管?”赵志尧连忙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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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郭汝瑰
编辑:
刘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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