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光旦怒批:新教育对不起国家对不起青年
曾子墨:1934年潘光旦回到清华做教授,主讲优生学、家庭演化、家庭问题,儒家之社会思想等六门课程,自庚款留学归来他一直在为整个民族的健康,做全方位的精神诊断,他所开之课,就是他回国八年的研究成果,潘光旦喜欢和青年人打交道。关心青年人的思想,在他的职业生涯里,最重要、最长久的身份当属教育家。
解说:1936年清华潘家的园子里种的葫芦藤上,竟结出了一个对称的并蒂葫芦,这在亿万之葫芦中也难得一个,潘光旦十分喜欢,因此把书房命名为葫芦连理之斋。
1936年日本人的铁蹄已踏入了华北的土地,国难当头但当时国人私利、缺乏科学、体格病弱,如同散沙的特性却愈加明显,很多有识之士意识到,落后的中国自废除科举以来,只强调了要学习先进的知识,教育在很长的时间里,偏废了培养和造就“人格”的最终目的,潘光旦写了《国难与教育的忏悔》等一系列文章,尖锐地批评多年的教育只是“为物”的教育,而不是“为人”的教育。
张汝伦(复旦大学教授):潘光旦说现代中国的教育最对不起青年和国家的就是一件事情,没有把人当作人来培养。他说现代的新教育对不起国家和民族,对不起青年,在反思啊,不是说浅层次地看问题,要打倒帝国主义呀。我们被人欺,自身有没有问题呀,这是知识分子对国家的责任,才会写这样的文章。
日军入侵国民党掩盖败仗 潘光旦放声痛哭
解说:1937年卢沟桥烽火燃起,驻地北平的二十九军一战而北,7月28日主将阵亡,但当局为放弃北平作掩护,将谎称的捷报传到全国,这时的潘光旦是清华的教务长,当晚他知道真相后,极为震惊和痛苦,第二天潘光旦来到二十九军的军营,军营已经是废墟,潘光旦拄杖而立,泪流满面。这天潘光旦遇见了老学梁实秋,留美时两人曾一同创办以“反对列强侵略与鼓励民气”为宗旨的大江会,如今国难当头两人又相对而泣。作为教务长他又来到清华校园,日本兵还没有到,却看见自己的同胞在翻箱倒柜搬拿东西,一片狼藉,如同自毁巢穴,他再次悲从中来,放声痛哭。这些细节记载于潘光旦日记,他的日记在八年的艰难岁月中没有中断过,并且成了他一生中,保存最完好一部日记。潘光旦将它取名《图南日记》,寓意一路南飞的巨鹏。“图南”也是“逃难”的谐音,潘光旦以此纪念流亡的岁月。
潘光旦连续撰文 批评国民党“党化教育”
解说:抗战中,清华并入西南联大,潘光旦担任了联大教务长兼社会学系主任等职。在那个烽火连天的年代,仅1940年5月到第二年12月,昆明就有大小警报219次,师生一同出生入死,患难与共,到也成了一种特殊时期的“好学风”。
韩明谟:联大上课的风气就是教师在那儿讲,学生可以随时提出问题来质问这个教师。而且还可以互相讨论,有人说是民主的作风啊。
解说:在大后方,国民党在大学里推行党化教育,提出宣传即是教育。1940年潘光旦连续写下了《宣传不是教育》,《再论宣传不是教育》。潘光旦指出,宣传的方式是灌输,教育的方式是启发,宣传的目的是使人信服自己的主张,教育的目的是启发人“自得”。
闻一多怒斥校长:埋头学术不管国家是无耻的自私
解说:1944年7月7日芦沟桥战火整整七年之后,在昆明的四所大学,3000多师生举办了一个时事座谈会,时任云南大学校长的熊庆来发言称,中国的积弱是因为学术的不昌明,要救国,学生应当守住学术的岗位,而不该驰心于学术以外的事。这时,闻一多枯坐良久,脸上的神色有点像暴风雨前夕的天空,他不留情面地说到,师生不应该躲在自己的学术里,不管国家已经糟到了什么天地,知识分子只考虑自己的地位和前程,那是可耻的自私。
潘光旦在这次会议上说,我们这些人都是开小差的,然而我们还不晓得害羞,只有农民与军人无可逃避。他们一个在后面生产,一个在前方抗战。而学人却以自己是学术专家的名义,逃避现实,不管国家现在走到哪一步了。学人忘记了自己首先是一个国民,应该尽一份国民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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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刘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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