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年一月,进驻绍兴,他又上奏朝廷:各路兵勇云集浙东,“人人思奋,敌忾同仇”,并向道光表示,他已制订三路反攻之策,收复失地,“易如反掌”,“不难一鼓成擒,歼其丑类。”(道光二十一年二十二年正月十六日奕经奏折。)但反攻之役遭到惨败,接着乍浦失守,英船逼近省垣。奕经也就再不敢夸口言战了,当道光命令他“乘机进剿,大彰挞伐,以扬国威”时,(道光二十二年四月十三日上谕。)他却奏称:“当此战守两难,省垣万分危迫之际,不得不设法羁縻,冀可缓兵苟安,”(道光二十二年四月十八日奕经奏折。)并请专委耆英办理羁縻事宜。此后奕经由一意主剿转向一意主和。
闽浙总督颜伯焘则是在英船再次北上,攻陷厦门时即已由主剿转向了主和。当他上任之初,是地方督抚中主战最力,意气最锐的,他对林则徐极为推崇,认为“林则徐在广东办理海口事宜,以粤民誓词揆之,亦有威望”。(道光二十一年五月二十六日颜伯焘奏折。)因而激烈反对琦善到广东以后一意议抚。道光二十一年五月二十六日,他又奏参奕山等赎城、谎报军情,指出“逆夷非不可抚,然必痛剿之后,穷蹙乞命,歼其渠魁,释其余党,始能俯首帖耳,安无事。今贼势方张,资之以库藏,则何不以养我士卒,修为战备……是直以六百万之资,可以求安也,具此肺腑何以为臣子?”(道光二十一年二月十九日颜伯焘奏片。)他甚至反对邓廷桢“以守为战”的策略,认为守而不攻,则我劳而彼逸,彼省而我费,势不能剿尽横逆,因而力主重兵扼要,水陆兼备,并出海进攻。(梁廷柟:《夷氛闻纪》,第82页。)
颜伯焘对厦门防务信心十足,奏称:“若该夷自投死地,惟有痛加攻击,使其片板不留,一人不活,以伸天讨而快人心”。二十一年七月初十日,英军攻陷厦门,守军大溃,颜氏亦奔,衣物并失,仅以身免。至此以后,颜伯焘对道光命其收复厦门,鼓浪屿的谕令,一味借词推诿,而私下与人“畅议英夷船坚炮利,纪律禁严,断非我师所能抵御。”“闻者观其前后如出二人”。(张集馨:《道咸宦海见闻录》,第60页。)道光二十一年十二月初九日上谕:惟以总督大员驻扎厦门,专办防堵事宜,已闻半年之久,乃一经逆夷突至,厦门登时失守,辄即退保同安、泉郡,庸懦无能……近阅历次奏报,无非虚词搪塞,全无实际,其现应如何设法攻剿之处,概未筹及,种种荒谬,实属辜恩溺职,颜伯焘著即行革任(道光二十一年十二月初九日上谕。)
浙江巡抚刘韵珂与颜伯焘意气相投,也是坚决主剿的,他抵浙后就指出:“定海一日不复,其为心腹之患”。(道光二十一年正月初六日颜伯焘奏折。)奏请起用林则徐、邓廷桢,赴浙襄筹收复定海攻剿事宜。刘韵珂与林则徐的关系甚密,镇海、定海的防务,刘多询林的意见。道光于二十一年六月下令各省撤兵,刘韵珂竟然抗旨不撤防兵,并奏称:“臣自上年(二十年)蒙恩擢任来浙,以英逆胆敢犯我瀛壖,切齿深恨,欲加痛剿,以泄愤懑而振国威……厦门失守,复在各要隘设堑掘濠,杜其登越,并亲率各兵,再三激励,于战守之法,实已曲尽无遗”。(道光二十一年九月初一日刘韵珂奏折。)但是在定海、镇海相继陷落,裕谦投水的情况下,刘韵珂的攻剿信念开始动摇,他说:“伏查上年该逆犯顺,迄今载余,所攻之处,无不摧破,前此定海之被陷,与粤省虎门之失守,尚由于失防。若厦门则有鉴于定海、虎门而防之甚密矣,乃一昼夜即已荡然。本年之定海、镇海,更有鉴于厦门而防之益密矣,乃旬日间仍复荡然。夫厦门、定海、镇海三处守御事宜,皆聚全省之精华,殚年余之心力,方能成就,实非易易,而□逆乃直如破竹,盖炮火器械,无不猛烈精巧,为中国所必不能及”。(道光二十一年九月初一日刘韵珂奏折。)当奕经在浙东三路反攻失败后,刘韵珂便彻底打消了主剿的念头,上了有名的“十可虑”(道光二十二年二月初十日刘韵珂奏折。)奏折,力主妥协,从主剿转到主抚。
新任两江总督牛鉴抵任后,查阅长江海口防务,认为“实已星罗棋布,声势联络,气象雄壮,悉臻严密,因而断定:“该逆船断不敢飞越数百里重兵驻防之地,冒险入江,阻我漕运。”(道光二十一年十一月,牛鉴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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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郦永庆
编辑:
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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