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错了。如今要求我回答的是向党、向人民认错、改错。而最好的认错、改错,是拿出实际行动。我要跟林彪、“四人帮”在思想上彻底划清界限,肃清他们对我的毒害,深入到农村火热的斗争中去,改造世界观。在以英明领袖华主席为首的党中央的领导下,在新的长征中,把步子迈正,把创作搞好。我现在虽然身体不行了,但还年轻,还能为党工作一二十年。我要用党和人民给我的笔,写出较好的作品,以功补过,为实现祖国“四个现代化”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这是我的心愿,也是我的誓言,更是党组织和同志们对我的要求和希望。我是有信心的。这个大跟斗跌得很重,是损失,也是收获。如果能从积极方面接受教训,会成为宝贵财富,使我受用终生,我将变得聪明起来、坚强起来。光明的中国,自有每个革命者的光明前途。迷途知返,我要勇敢地前进!
我的检查很不深刻,我愿意继续检查,希望同志们帮助我。
这篇思想检查实际上是大会召开后,我以会议发言为蓝本写的。主持会议的是市委文教组的王利民,他说我很真诚,说的都是真心话。他说得对,我的确没有半点隐瞒。但那是70年代,写什么都要加一大堆套话,所以今天读来好像是在敷衍。当时刘少奇还未平反,我将他和“四人帮”、林彪并列在了一起。这篇文章本来是给《北京文艺》写的,但市委看了不同意发表,认为没必要把我的错误大肆宣传。他们有自己的考虑。
关于和江青,我觉得还有些补充。江青和我聊天,大都是关于《艳阳天》的,她说看到小石头的死,心里很难过。我觉得作为读者,她的看法和我很相近。她很喜欢《艳阳天》。说实话,第一次见面,我对她印象不错。她请我看的苏联、日本电影我觉得都可以接受。但我不愿和她一起看,太紧张。她让我坐在她身边,好多人眼里都流露出嫉妒,这我心里明白。有些军队上的人让我给江青转信,我从没转过。因为觉得转了她也不会看。信的内容并不像后来传的那样是效忠信,只是一些具体事务,军队的、地方的事向中央反映,没什么特别惨、需要帮助的。
江青似乎对空军印象不好,不太信任,她是调用海军飞机送我们去的西沙群岛。我们三个人穿了军装,每人配了警卫员,一早就飞到广州。许世友、赵 紫阳等广东领导到军队招待所看望我们,并要去江青的信,第二天印成铅字发到连队支部。我们坐直升机跑遍西沙诸岛,一天跑二三个岛,开了十几次会。我懂得自己只是文艺工作者,只有带信任务,在会上一句话不说,由部队首长念信。
那时在西沙看什么都好,大海真蓝,一尘不染,心中有一股爱国主义情绪。张永枚写诗较快,而我写小说比较慢。写第二部时为了补充素材,还特意到湛江去了一趟,一个月写完全稿。
由于对生活不熟悉,《西沙儿女》采用诗体形式,在形式上变变样,避免把故事写得那么细。把我所知道的我家乡抗战故事改造一下应用上去了。写这本书,热情很高,但又是应付差事,不足为法。
那次被市委从延庆叫来,就是让我去开会的。我们到了人民大会堂门前,我走进会场,有一个穿军装的女人迎出来说,会议已开始,怎么才来?这是谢静宜。到了大餐厅,坐了几百人。谢静宜说,他们到了。我们正要低头找位子。江青站起来说,还往哪走?就坐这儿。让我们坐到她那一桌。那天江青把张天民骂了一顿,说无大错,还有小错。张永枚被江青点了几句,吓得有点神经质,每天早上老在一个地方扫地。有一次别人刚扫完,他又扫,走近告诉他,他竟从怀里拿出江青与他合影的照片给人看。
后来,张永枚变得有些不正常,说话颠三倒四,一会儿说月亮很圆,一会儿说星星。跟他睡一屋,我外出串门,他老是把门反锁上,非常紧张。听说他后来曾送进精神病院,前些年他还给我寄过材料,有过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