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木斯知青何守忱:在樟子松生长的地方
2009年06月10日 16:53凤凰网 】 【打印0位网友发表评论

日月如梭,光阴荏苒。

四年的知青生涯,距今已有三十多年了。岁月如歌,现在回想起来依然历历在目、不能忘怀。当年那些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大姑娘,而今已是知天命之年。他们告别了知青生涯,在各自的岗位上默默地、辛勤地耕耘,为祖国的建设继续添砖加瓦。几十年后,当年的知青有的成为大学校园的学者、教授;有的走上了领导岗位;有的成为行业的骨干和中坚;有的从事个体经营;有的面临或已经下岗,生活艰难;也有的英年早逝,永远留在了那片土地上。

这里,我还不能不特别提到两个人。第一位是邵云环烈士,她是佳木斯一中新高中的学生,和我们乘同一列车到大兴安岭地区建工处,分配到建工处汽车队修理班当电工,后又改行当车工。1971年4月,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到建工处挑选工农兵学员,邵云环因为年龄和表现等各方面条件合适,成为全地区招收的四名学员中惟一的一名女生,在校学习塞尔维亚语,毕业后分配到新华社做新闻记者。我曾经在《参考消息》上看到她发表的关于前南斯拉夫问题的文章,语言简练,论述精辟,分析有理有据,是难得一见的好文章。1999年5月8日,美国罪恶的导弹夺去了邵云环的宝贵生命.记得当时我恰巧在中央电视台播发新闻之前、在一个特殊的场合预先得知美国导弹袭击了我驻南斯拉夫大使馆,回到家中赶紧收看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才听到邵云环这个熟悉的名字、看到了她的遗照,禁不住双眼模糊,潸然泪下……

另一位叫常毅,与邵云环同时被选送北京二外,专攻阿拉伯语。毕业后赴埃及大使馆从事外交工作。现任中国驻沙特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吉达领事馆总领事,多次参与解救和处理绑架人质事件,已成为我国驻外高级外交人员。

“知青”是中国历史上特定时期产生的特定名词和特殊群体。有人说“知青”这一名词其实并不准确。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连小学都没有真正读完。有人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定位为“中国历史上最大的从城市到农村、边疆的大迁徙”,也有人说“知青”是“失落的一代”,他们在最好的青春时代没有受到良好的知识教育,走上了“上山下乡”的道路,一干就是几年甚至十几年,回到城里才发现他们是时代的落伍者。经济体制改革时,他们到了四五十岁的年龄,下岗首当其冲。自谋职业缺少本钱,出外打工身体又差,部分人的境遇相当窘迫。对于“知青”和“上山下乡”运动,人们的评论可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是我想说,知青不能改变那个时代,但人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适应新的时代,进而改变自己的命运。怨天尤人不行,自暴自弃也不行,只有通过不懈的努力,自强不息,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才能创造自己美好的生活。

后记

离开大兴安岭已经三十多年了,多少次在梦境中梦到那个地方。2006年11月,借着一次工程施工前期的工作机会,我再一次回到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晚上九点多钟,从哈尔滨上车,不需要换车,就可以直达加格达奇。一夜无梦,睡得出奇的好。早上六点多钟,在列车有节奏的车轮撞击铁轨声中醒来,就再也躺不住,望着窗外连绵的群山和皑皑白雪,似曾相识,又有些陌生。还是那么地广人稀,除了车站,小小村落,几乎看不到居民点。

大约早上七点多钟,列车甩过一道弯,从山上奔向一片小小的平原,远远望去加格达奇已近在咫尺,封冻的甘河、铁路边的车站、依隈着小城的北山还依稀留有记忆中的影子。

一直没有返城的知青战友、已进入二线的原地区副秘书长老田和地区电业局的局长、书记迎接了我们。

出了站台,正对北山的那条路,柏油铺地,两侧林立的高楼,使街道显得比印象中窄了不少。市中心的二层百货大楼,已被漂亮的十七层的林田大厦取代。主要街道大多实现了硬化,宽阔笔直、整洁干净,规划的不错。街道两侧,松树、柏树排列成行。成片的高楼很多,浅灰、奶白、淡黄色的墙砖饰面,带有一种淡淡的简欧风格,层次感很强,屋顶多是红色的塑钢瓦。绿的松柏,红色的屋顶,在蓝天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漂亮。街上人们的脚步平和而闲适。工作之余,漫步街头,寻找曾经的记忆。在陪同的朋友指点下,三用堂和一综合只找到了大致的位置,建筑物早已不复存在。

主街现在叫人民路.地区大俱乐部还在原来的地方,只是新换了白色的外墙饰面和蓝色的玻璃幕墙,也已改名为地区艺术剧院。建工处还在原来的地方,过去的红砖房,早已建成三层的建筑工程公司大楼,已经没有了一丝过去的影子。据田秘书长讲,当年的知青已没有一个在建工处了。那些比我们岁数还大的领导.工友都已经退休多年,早已不知所踪。

我还去了当年我们参与修建的甘河南的机床厂,厂子当时缓建下马,当年我们修建的车间几十根水泥柱子,跑天车的水泥“牛腿”,还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还是那么笔直,那么光滑。在落日的余晖中,傲然挺立,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昔日的辉煌!

北山已经被开辟成森林公园,树好像比印象中多了许多。林中建立了电视塔和铁道兵纪念碑,还增添了不少动物雕塑。空气清新,林木繁茂,是人们休闲、游玩、俯瞰加格达奇全貌的好去处。

和田副秘书长的一席谈话,也解开了我多年埋藏心里的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当年叫大兴安岭特区?为什么在地图上加格达奇行政区划属内蒙古,而黑龙江又任命大兴安岭的干部,天气预报也把大兴安岭地区作为黑龙江省的一个地区播报?田秘书长说,每一个来大兴安岭的外地人,都有这样的疑问,要把这个问题说清楚,都要讲解几个小时才能弄明白。简单的说,加格达奇和地区的几个林业局原本就是内蒙古的属地。64年,国家决定开发大兴安岭,为了便于统筹开发和管理,把内蒙的几个林业局和黑龙江大兴安岭北部的几个林业局组合在一起,成立了大兴安岭特区。之所以叫特区,是因为这个地区是由黑龙江和内蒙古两个省、区各划出一块组成的。1970年,大兴安岭特区改称大兴安岭地区。由黑龙江省政府管辖,首府仍在加格达奇区。加格达奇原是鄂伦春自治旗管辖的一个乡镇,因为齐齐哈尔经过嫩江到内蒙古东北部林区的铁路,在加格达奇有一个分支直达黑龙江北部的塔河、漠河.加格达奇正处在三条铁路的交汇处,交通较为方便。所以当时建特区的时候,首府就设在加格达奇。文革后,据说当时的人大副委员长乌兰夫上书国务院,要求落实民族政策,把行政区原属内蒙古的加格达奇和及格林业局重新划回内蒙古。1979年,加格达奇和原内蒙古的几个林业局和自治旗,重新划入内蒙古行政区版图。考虑到大兴安岭地区已由黑龙江管理经营多年,许多干部、职工多年来也是由黑龙江省调入,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动荡,国务院决定行政权仍由黑龙江省政府管辖,算作黑龙江省“租借”内蒙古代管的一个地区,由财政部每年拨款三千万(后增至五千万)作为黑龙江的“租借”费给内蒙古,沿续至今,形成目前管理上的奇特现象。这在现代中国可说是极特殊的一个案例。另外,大兴安岭地区管理体制又一特殊现象是“林政合一”,即大兴安岭地区一级的干部由黑龙江省委考察、商林业部(林业总局)同意任命,即是行政官员,又是大兴安岭地区林管局同级企业干部,实行“政企合一”。而下面的林业局一级干部,则由林管局任命,执行林业工资标准;地方干部如乡镇长,则由上级政府任命,执行政府公务员工资标准。所以,由于工资渠道不同,就出现了级别相对高的林业局长兼区长(县团级)不如级别低的乡镇长(科级)工资高的奇特现象。

历史的沿革,形成了大兴安岭地区现状。即行政区划归内蒙古,行政管辖权在黑龙江,日常生产经营活动由林业管理局负责的特殊现象。

到达加格达奇的第二天,猛然想起当天是11月15号,正是我们结束了四年知青生活返回佳木斯的38周年,这不是我们特意选定的,却好像是冥冥中上天有意的安排。

几天后,我们完成了预定的任务,在加格达奇至哈尔滨的列车上,我站在车窗前,凝望着灯火辉煌的城市街道、高楼大厦。列车载着我们,加格达奇在视线中渐行渐远。我在心里默默地祝福:祝大兴安岭前程远大,祝那里的人们生活幸福、安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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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何守忱   编辑: 刘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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