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光凯:朝阳朦胧
2009年01月12日 10:24 】 【打印

(三)、艰苦辛劳闯新业

担煤

冬天来临了,必须解决一百多号人的做饭、取暖问题。团部车在宁夏银洞沟煤矿给我们拉了两车煤,可惜从公社到我场的公路有五、六处断了。煤只好卸在苦水公社,我们自己得想法往回运。

场里出动了一切运输力量,毛驴车、架子车,剩下就是人担、人背肩扛了。我们负责担煤,公社离场部五十多华里,空手走来回一百多里都够人受的,何况还要担上重物走五十多里路。当时,谁都不想这些,好象困难不存在似的,被点名留下的女知青也要争着去。按要求担煤,男的不少于70斤,女的不少于50斤,但大家都超过了规定的斤两。女知青李成玉担了82斤,男知青陈贵庭担了110斤,路上扁担都压断了,肩膀磨破了,但一块煤没丢。大家都是这样的,宁愿自己累得爬不起,也绝不丢一块煤。

一个女知青走得腿都拐了,上长坡中途休息时,她的担子没放稳(可能是她自己累得站不稳),一筐煤向坡下滚去,她喊着"我的煤!"向筐子扑去,筐子抓住了,但煤撒了一坡,更糟的是,有的煤一直滚下山坡。她一跛一跛的往筐子里拾煤,我们看见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仿佛一声命令,我们在场的全站起来了,都跑去帮她拾煤。撒掉的煤全拾回来装在筐子里,放在她的面前,她看着我们笑了,笑得是那样的高兴,连眼角的泪水都闪闪发光。两个女知青不知从那钻出来的,一人手里拿着几根编好的草绳,三下五除二不一会儿,就将这位女知青的煤筐子上捆了两、三道绳,拍拍手上的灰说:这下不怕它(煤)跑了。我这才注意到,不少煤筐上都有这拦煤草绳。

原计划晚六、七点大家都会回场,结果九点才全部回来。先回来的人防下煤,匆匆吃上几口。又带上馍和水,拉上已卸了煤的空架子车,去接后面的战友。不是这种友爱,怕有的十二点都回不来。劳动的辛苦我们是深深的领教了,连续几天没有一人不喊,腿疼、腰痛、肩膀痛的。但再痛也没人请假休息。

打草

由于初建场,样样东西都缺,未到开春,喂牲口的草都没了。到农民那儿买也没有,因为干旱粮食收成不好。怎么办?山里有的是草,自己动手割,老庄提出了自力更生克服困难。还是北大荒的转业军人办法多,早上一人一根绳、一把镰,晚上回来一捆草,一把秤,秤一秤每人割多少。我们早出晚归拼命的割,但老比不上老同志和农村来的战友。我场的饲养员老李是本乡人,每天他不急不忙的喂好牲口,拿上绳和镰不一会儿就割一大捆草回来。我决定跟上他,向他学习,他走那儿我跟到那,边走边问,他怎干我就学着干,两天的工夫,我已学到什么样的地方草多,怎么样割快。不久,我割下的草越来越多,有时割下的草是其他知青的一倍多,名列前茅。一些知青对我开玩笑说:你能不能少割些,让我们也光荣、光荣!

三、人生一诺值千金 誓叫荒山披绿装

到林场、农村山区后,我们时常想起电影"我们村里年轻人"的主题歌:樱桃好吃树难栽,不下苦工花不开,幸福不会从天降,社会主义放光采。我们唱的时候常常将,原词中的"放光采"改唱为"干出来",我们为了突出一个"干!"实现自己上山下乡,改天换地的诺言。我们对待困难有着充分的思想准备,抱着"敢叫日月换新天"的气概,勤学苦干。

小农头

生产计划的全面落实,给与了我们许多学习的机会。从整地到造林育苗,样样都有技术。就拿拍地埂,民工们拍得又光又实,我一拍铁锨上就粘土,地埂拍不光。后来跟着民工学,才知有个窍,拍时要将铁锨背檫净不得有土,这样地埂才能拍得又光又实,锨越亮埂子拍得越光。

在环县北,头一年栽下的刺槐,越冬后就大量死亡;刺槐春造成活率也不高。我们查阅了许多林业资料,学会了截干、埋土造林。刚开始推行刺槐截干造林时,有些老工人反对,农民门也不理解,说:好不容易长这大一剪刀,齐地剪掉多可惜。有的还说:这些娃娃胡整呢!事实证明我们是正确的,采取截干、埋土造林技术后,冻死、风干死亡的刺槐很少,大大提高了成活率。望着荒山绿油油的刺槐,大家不得不承认科学。

对于我们知青来说,学科学,用科学有文化的优势,但生产实践经验缺乏,农林业生产上更是有学不完的活,从犁地到提耧下籽,从垒朵、碾场到扬场,从铡草、入草到喂牲口------,甚至在环县黄土高原,还有刮窑面子,打窑洞的技术。我是事事都学、事事都干,虚心的向每一个人学习,林场干部、老工人,老农也不厌其烦的教我。

场里有一头骡子,人很难接近它,乱踢、乱咬、乱蹦,一不留神它就挣脱缰绳乱跑。使用起来十分费人。唯有在我手里它乖乖的。因为老场长邢正科教了我一手"绝招"。其实很简单就是关心它、爱护它,干活休息时用手常扣扣抓抓它的脖子,干完活卸套时找处有干土的地方让它打个滚,完了用扫把,扫扫它全身,换毛时常用抓毛爪为它抓抓毛,喂草、喂精料时常常打着口语等等,时间一长它也就和你产生了感情,熟悉了你的声音,见面就会扭扭头看你或者打响鼻发出声音与你打打招呼,使用它也就听话了。

初学扬场时,我挨了王万华场长的不少"骂",不会掠场,常将下风头的东西上打,经过多次锻炼基本掌握了各种粮食、油料作物的打碾扬场。云芥(一种油料作物)是最难扬的,风大了种子和附叶(种皮)一起吹走了;风小了附叶(种皮)吹不走,原同种子一块落下,必须利用微风,采用抢场的方法,将它们一块向风头扬去,才能分开种子和附叶。这一手后来成了我的 "专利",一位新来的领导不信"城里的娃娃会干这?",结果事实证明打碾云芥非我莫属。

事情是干出来的,不是吹出来的,我的干劲与勤学、吃苦精神使我受益非浅;而且我还善于总结,我把提耧下籽的经验,归纳为:紧三下、慢三下、不紧不慢又三下。刚插耧下籽时耧筒是空的,因此要赶紧摇;到地头时,因在地里不停的摆耧,耧筒此时种子是满满的,故要摆慢些或者快到地头时停摆;在地里摆楼时就要不紧不慢的有节奏的摆,这样种子才能下得均匀。掌握了这三句话,地头就不会出现缺苗、重苗(一大堆苗),地里也不会稀稠不匀。

正是由于自己的努力,农林活没有我不会的,年龄不大就成了林场生产第一线的执行者、指挥者和组织者,战友们亲切的称我为"小农头",在农村农头是农业生产中最有经验的人的尊称,我当时深感受之有愧:谁知在文革中却受益非浅,农林生产中缺少不了我,许多生产要我牵头,战友们说我:"运动一来你是阶下囚,运动一走你仍是坐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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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定光凯   编辑: 刘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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