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6日,退守下关和大桥工地的“八·二七”以庆祝南京长江大桥钢架胜利合拢的名义举行游行,试图从中山北路进入南京市区,结果在3503厂附近遭到“红总”方面的阻截。由於中央调查组和解放军驻军的干预,双方的冲突没有造成重大伤亡,不过“八·二七”方面有10多人被抓,30多人被打伤,游行被迫中断。
8月26日,“红总”方面在南京大学大操场召开“打倒许世友,打倒江渭清,彻底打倒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大会”。同日,“揪许火线指挥部”宣告成立,并向许世友发出“勒令书”,勒令其在9月2日以前交出“认罪书”。
8月27日,“八·二七”以纪念该组织成立一周年的名义在南京大学大操场举行集会。中央调查组、江苏省军管会派人出席会议并讲话,强调“八·二七是毛主席革命路线胜利的产物。”会后,与会的“八?二七”群众在市内举行了一个小规模游行。“红总”方面对此没有做出过激反应。不过当下关和大桥工地的“八·二七”试图游行进入市区的时候,再次在3503厂附近遭到“红总”方面的阻截,被打伤8人,抓走8人。
8月28日,“揪许火线指挥部”在南京军区大院门前安营紮寨,宣称“不打倒许世友决不收兵!”从三牌楼到鼓楼,近3公里的大街两边贴满了不同群众组织支持“倒许”的大标语、大字报,“倒许”风潮达到顶点。
8月30日,“红总”方面向据守四女中的“八·二七”一部发起进攻,省军管会派出部队试图制止武斗,结果“红总”方面有人驾车冲向军队,造成3名战士伤亡。3
最后由於毛泽东的亲自干预,失控的事态才受到遏制。
毛泽东本来是支持中央文革关於武汉事件的处理意见的。但是该事件所引发的全国性连锁反应引起他的高度重视。经过反复权衡,他於8月10日在林彪送审的一份准备下发部队的文件上划掉了“军内一小撮”的提法。其后,他於8月18日在上海秘密召见许世友,明确向他交底:许世友打不倒,南京军区党委打不倒,南京军区打不倒。(必须指出,这个“最新指示”之所以没有产生立竿见影的影响,乃是因为许世友心中有底后,并没有立即对外界公佈这个消息。许世友显然是想借此机会考察军区各级干部的立场和态度)。4随后,毛泽东又於8月25日作出了“拥军爱民”的指示。根据这个最新指示,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小组联合发佈了一个《关於展开拥军爱民运动的号召》,其中申明“人民解放军和所拥有的各种武器、装备和物资,是不能侵犯的。人民解放军的指挥机关,是不容许外部的人进驻的。……除紧急情况,经过中央特许的以外,所有群众组织现有的武器和军用物资一律立即封存,或者上交。……人民解放军的全体指战员,一切革命群众组织,必须保持高度警惕,严防坏人挑拨离间,混水摸鱼。对於现行反革命分子的破坏活动,必须採取专政措施。”5
8月29日,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小组又发出《学习中央关於开展拥军爱民运动的号召的通知》,对“8.25指示”作了广泛的传达。另一方面,周恩来通过电话责令“红总”头头撤除“打许联络站”,不准冲击军区和省军管会。他还说:“许世友是无产阶级司令部的人,中央对许世友同志是要保护的。这不是我个人的意见,这是毛主席的指示精神。如果有人要揪许世友的话,我一小时内赶到南京去!”6
9月4日,周恩来和中央文革负责人接见首都高校负责人,通报了中央文革成员、《红旗》编辑部工作人员林傑等人被清洗的消息。这实际上等於公开否定了7月31日《人民日报》社论。
9月5日,康生、江青接见安徽两派代表团,进一步明确指出:“前一段有错误的口号,叫抓军内一小撮。……这个口号是错误的,因为不管党政军,都是党领导的,只能提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不能另外提,那不科学”。7
同日,中央又发佈了一个“九·五命令”,该命令的前半部分复述了“8.25指示”的主要精神,后半部分则强调:“此命令自公佈之日起生效。今后如有违犯此命令者,当以违犯国法论罪。……当地驻军在执行上述命令时,首先要耐心地进行政治思想工作,讲清道理,进行劝阻。如劝阻无效,可对空鸣枪警告,令其撤回。在劝阻和警告仍然无效时,可宣佈这种抢夺行为是反革命行动,并採取措施对其少数的坏头头和肇事凶手予以逮捕法办。……遇到这些人拒捕和抵抗时,人民解放军有权实行自卫反击。”8
在中央的强烈干预和军方的武力威胁之下,“红总”方面不得不实行战略退却。原定於9月2日举行的“10万人批斗许世友大会”流产。9月4日,“红总”和“八·二七”达成了《关於坚决制止武斗的协议书》。至此,“红总”发起的“倒许”风潮以及“红总”与“八·二七”之间的武斗暂时告一段落。
二、“红总”与军方矛盾的由来
如前所述,1967年夏天南京的“倒许”风潮是武汉“七二○事件”的一个连锁反应。不过如果我们的考察仅仅到此为止,就未免显得过於肤浅和单一。毛泽东曾经说过,事物的发展变化是由内因决定的,外因只有通过内因才能发挥作用。这个论断对於我们考察南京“倒许”风潮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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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董国强
编辑:
刘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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