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后战勤连时期的连长
27日的早餐是陈明远安排的,他特意为我们选了极具蒙族特色的“白音蒙餐”饭店。早餐有手扒肉、血肠、油饼、炸食,以及纯正的蒙古奶茶。奶茶中加了多种黄豆大小的丁状颗粒,吃起来味道很好,就是没有弄清楚都是些什么东西。
饭后,陈明远、韩世忠在前面开车,带领我们去参观陈明远的农牧场。
陈明远和他妻子王芳,都是四川人。1986年陈连长离开兵团时,推荐陈明远担任了战勤连连长。后来,乌拉盖实行个人租地经营,绝大多数人担心风险太大不敢投入,而陈明远一下子就租了14000亩草场,10000亩耕地,成为乌拉盖最大的农牧场经营者。夫妇俩的创业过程充满艰辛。他曾因劳累过度出过交通事故。后又因此引发血栓,生命垂危,经北京专家抢救,才保住性命,至今还留有可胸的大疤。王芳也因亲力亲为砸断了双腿。但他们最终闯过道道难关,取得了事业成功。
陈明远的农牧场在师部的东北方,路不好走,石碴路颠簸得很。
路上,我们只看到了牛羊马,没有看到车和人。
经过53团煤矿(现在似乎叫贺斯格乌拉)时发现,堆积的矿渣如蜿蜒的高大城墙,在碧绿的草原上显得非常突兀。有风刮过,尘土飞扬,如战场上的狼烟。
又过了约半小时,车开进了一片被木栏围起来的草场。这里草长得非常好,野花也非常多,五彩缤纷,争芳斗艳,犹如花园。围栏的一边是新式简易厂房,另一边是仿蒙古包式的红顶小屋。
我以为这里就是陈明远的牧场,可小姜说,这儿是“原之源”矿泉水的水源地。他说,“原之源”是乌拉盖的名产,是北京——锡林郭勒旅游那达慕指定产品,是天然、无污染的草原矿泉水。不仅口感好,还含有数十种对人体健康有益的微量元素,对多种疾病有疗效,人们都称它为“神水”。
红顶小屋外的小沟里就有一处泉眼,咕嘟咕嘟地涌着泉水。人们纷纷下到沟里取水。妻子灌水后说,泉水凉得扎手,清得让人马上就想喝一口。
泉水水流很足,顺着小沟就流入了深草。这么好的水,就让它这样白白流掉,实在太可惜了。
进入水厂后,我没有见到一位工作人员。不知是没有人,还是有人躲在屋里没有出来。反正我对这里既不生产,也无人看管,感到不解。也许是这里百年不遇才有我们这样的不速之客,即使有机器设备,也无需看管吧。
我们出围栏后,特意下车,给他们关好了围栏的门。
12点多钟,我们来到陈明远的一片油菜地。油菜长势非常好,有齐胸高。菜花开得正盛,炫目的黄色铺满大地。置身摇曳的花丛之中,宛如进了童话世界,顿有超凡脱俗之感。
据说,这片地有600多亩,亩产可达200多公斤。这个地块在由陈明远的小弟弟经营。
看了油菜,继续前行。过了20多分钟,我们又来到陈明远的一处牧业点。这里养着1400多只羊。听韩世忠说,这里由陈明远的大弟弟经营。原来有2000多只羊,后来政府规定每亩草场养羊不能超过17只,只好杀掉了几百只。这些羊由一位雇佣的小伙子放牧,每月佣金2000元。
羊倌的马很精神,勾起了来访者的马瘾。在羊倌的保护下,韩泰青、余康、余健轮番上马,提着套马杆摆姿势拍照。余康不愧曾是羊倌(在草原放羊都是骑马的),那马上持杆的动作,非常有牧人的味道,赢得了女士们的称赞。
下午1点多,我们来到陈明远的一个农业点。房屋周围散放着一些农业机械,但没有看到什么庄稼。这里养着少量的羊和猪,更令人惊奇得是,还养着9只小野鸭子。黄绒绒的小野鸭,头、背和翅膀上,点缀着黑色的条纹,非常漂亮。它们冲着陌生的来客,“呷呷”地叫个不停,不知是在致什么样的欢迎词。
王芳切了西瓜,让我们解渴。吃过甜沙的西瓜,我们返程回师部。听说远处还有陈明山的一个点儿,由于太晚了,没有再去看。
回到乌拉盖,陈明远的女儿已经为我们预定了就餐的饭店,陈明远用本地产的“布林泉”酒招待我们,韩泰青不断地称赞此酒味道纯正。王芳唱着蒙族酒歌,向大家敬酒,大家喝得很尽兴。
听说,陈明远有三个弟弟,其中一个在美国读博士后,颇有成就。他有三个女儿。为锻炼孩子们的经营能力,他把自己的采石场交给了大女儿,把砖厂交给了二女儿。
八、惜别乌拉盖
27日下午,我们步行着去看望韩福林。韩福林1971年调入战勤连。是当地职工的子弟。蒙古族。
他们家离我们住的北方酒店不远,在乌拉盖蒙中斜对面。房子是平房,但装修得不错,摆设也时尚,感觉不出与内地有什么差异。
由于我们没有事先通知韩福林,他妻子迎出来时,显得很激动,看到熟悉的陈连长老伴,竟然抱头痛哭。
进屋坐定,刚一询问韩福林的情况,韩福林便哽咽起来。他还是以前的样子,除了有些显老,没有大的变化。他走路有些不便,但并无大碍。韩泰青试了试他的手劲,说很有力。大家鼓励他多进行锻炼,安慰他一定会好起来。
患病之前,韩福林是乌拉盖的活跃分子,唱歌曾在当地的大赛中获过奖。韩泰青说,2003年他来乌拉盖时,韩福林唱过蒙族酒歌,唱得非常好。韩福林家的客厅里摆了不少奖杯,我以为是唱歌获的奖,细看却是打排球比赛得的,看来他排球打得也不错。记得当年在连里时,他就是足球骨干。
他有一儿一女。女儿不幸病逝,留下一个小姑娘与他们一起生活。小姑娘已14岁,很漂亮。她陪了我们一会儿,就回屋去玩电脑。
聊起还在内蒙的战友,韩福林说,冉俊杰在呼和浩特钢厂工作,已退休。
李津荣问起与她关系很好的肖淑芳的情况,韩福林说,肖淑芳和宋玉莲(二人都是与韩福林一起调入战勤连的原场职工子弟)都在东乌旗。他有宋玉莲的电话,可以通过宋玉莲找到肖淑芳。
聊了一会儿,韩福林的妻子提议,大伙穿蒙族服装照相。原来他们的儿子结婚时,买了5套蒙族服装(大约是千元左右一套)。正好他儿子的朋友来家串门,就由他给我们照合影。
照相时,我们总学孙爱民的那句“巴达依地小馃子”,帮忙照相的小伙子没有听明白,跟着我们一起喊“巴达依地小伙子”。当我们把此话由来告诉他时,把他也逗乐了。
韩福林家的蒙族服装,簇新簇新的,明晃晃夺人眼目,艳丽得如同舞台上的演员服装,穿上那叫一个漂亮。我们是照了单人照,又照双人照,然后又是分批合影,忙得不亦乐乎。韩福林的妻子还夸李津荣,打扮起来真像个蒙族姑娘。只有余康那套素灰色的衣服显得平淡,我开玩笑地说,像喇嘛庙里的杂役。
天黑下来,我们才依依不舍地告别。走出很远,还能看到韩福林夫妇站在门口目送我们。
27日晚,我们与高书鹏、刘万才、姜延俊、韩世忠等战友在北方酒店聚餐告别。
高书鹏希望战友们能再来乌拉盖,能多支持第二故乡的建设。
他还谈了乌拉盖发展的制约因素。一是体制。现在的乌拉盖管理局不是一级政府,而是经济管理组织,没有列入到上级财政的框架之内,享受不到有利于地方经济发展的相关政策、财力支持。二是环境。草原是敏感的环保地区,乌拉盖虽然地下资源丰富,但如何在保护环境的前提下开发利用,还面临不少难题。他表示,会努力解决好这些问题,把乌拉盖建设得更好,让战友们再回来时,看到更加美好的乌拉盖。
晚餐后,人们发现刘明山还没有回来。他没有跟我们一起吃晚饭,而是去看望乌力吉。刘万才说,他们到了一块,肯定喝酒,说不定都喝多了,乌力吉送了刘明山,刘明山又送乌力吉,俩人还在互相送的路上呢。
正在我们商议派人去找时,刘明山回来了。他说,他与乌力吉就在北方酒店喝得酒,是他送回了乌力吉。乌力吉给他买了草原特产鲜奶豆腐。还要把什么衣服送给他,他没有收。
28日早5点,我们告别乌拉盖,去游览阿尔山。刘万才特意起早给我们送行,还给我们准备了两箱“原之源”矿泉水。
30日,浏览阿尔山后我们踏上返程之路。路过大石寨时,我们特意停车,重游故地,看了我们来往必经的火车站,看了我们住宿过的转运站。而今转运站已改为大石寨蒙古族学校。门内的柳树依然枝叶茂盛。里边的房子已经改造,但门卫房一点没变。刘明山还指出了门卫房的哪一间是他们邮局租住的房子。学校的门卫说,近些日子,总有知青来这里怀旧。
8月11日,已回到保定的刘国娟接到刘万才的电话,说郭瑞先的父亲和妹妹、妹夫到了乌拉盖,请求管理局为郭瑞先整修坟墓。管理局答应在核实郭瑞先的烈士身份后,尽快安排。
2009年8月26日于保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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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苑战国
编辑:
刘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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