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联军初进驻日本之时,日本政府对于赤化非常恐怖,恐美国极端提倡民主主义,或足煽动共产气焰。最近联军总部曾秘密通知日政府,令其严防赤化,日本政府始告放心。此系近卫文麻吕亲对公博所言,谅为事实,亦殊可注意(公博居日一月来,未尝与日政府要人往来。上月底近卫以母丧开吊于京都,而公博亦决定十月一日离京都归国,于十月一日下午始允一见,合并陈明)。
(四)现在日本政府决履行波士坦宣言,朝野均具诚意,惟其中尚有若干距离。联合国所希望,要日本履行该宣言最大之限度,而日本以国力太微,希望实行该宣言之最小程度,因此距离,从此内阁将不断更迭。闻吉田已有组织过渡内阁酝议。将来日本内阁不断更动,政府当然常在动荡之中,是否可以因此惹起向上之革命,抑因此而惹起反动?对中国孰为有利,深望钧座预为考虑。
(五)日本国情自降服后有相当之转变,举国上下绝不矫饰,皆自省自责。全国报纸即在美军统制之前亦公然承认错误,谴责军阀,并登载日军在外之暴行,使全国妇孺皆知愧怍。其余,政府命令全国一致遵守,曾无异言,中间虽有一 度八月十五日警卫师事件,然迅即平伏。公博对此殊出意表,故对今后之日本亦感不宜轻视,亟应定一政策。
右所报告,皆是在日所得。至于内政,公博不敢妄有所陈,然亦不敢以待罪之身壅于上闻。谨此报告,万请钧安。
陈公博十月五日
关于日本问题,我可以不再说,不过我实在不能已于言。
呈蒋先生的信还是很简单,可是我们不可不加以注意,日本有两个极大的难关:一个是每年缺乏食米三千万担,一个是将来解除武装的军人回国都失了业,于政治、社会都有极大的威胁。
除以上两大问题以外,日本的组织力和教育科学仍是不能漠视。马克萨(即麦克阿瑟)元帅曾发表谈话,说不使日本国力伸张于本土以外,日本已不能成一强国。但就以本土范围而论,无论你想也罢,不想也罢,日本终不失为东亚的领袖。我听他这几句话,内心有无穷的感想。我们现在也讲复兴,日本也在讲复兴,但结果谁的收效快,我是有些不寒而栗的。日本如果成功比我们快,我们至少精神上很受一种威胁;日本如果不成功,又增加了中国的负担,并且间接必受其累,这真是一个伦理学上两难论。我深盼蒋先生对日早定一个政策。
(七)结论
平情而论,南京政府组织以后,对于国家和人民的元气保存不少,这也是事实。可是无论如何,我终不以为然,我不愿汪先生离开重庆,不愿眼看着汪先生牺牲,更不愿汪先生受人批评,更不愿蒋先生与汪先生有裂痕,致为别党所乘,这是我个人的心情。而汪先生认为我的理由是单为汪精卫,而不是为中华民国的。但是为汪先生也罢,为中华民国也罢,我就是这样,不但民国二十七年如此,就是二十七年以至汪先生逝世也是如此。
汪先生现在逝世了,他的理想,我是不忍埋没的。他总以为中日两国是邻国,终不能永远打仗,应该找一个机会和平。他总以为中国国力不能抵抗,只求日本无灭亡中国之意,不妨讲和平。他总以为中国共产党要煽动中日战争以收渔人之利,因此更应该求和平。他总以为日本总说中国没有诚意,我现在表示极大的诚意,这样可以成立中日间的真和平。中日能够真正和平,我汪精卫是任何牺牲在所不恤的。中国能够保存多一分元气以为国家复兴之基,我汪精卫就是受人唾骂也是甘受的。可是理想常与事实相反的。我也承认日本无灭亡中国之心,可是他无灭中国之心,是他没有灭亡中国的力量,并且无灭亡中国的勇气。无灭中国的力量是大家所知道的,至于无灭亡中国的勇气,就因为日本的文化大部分是由中国去的。大部分的日人除了以武力自骄之外,心中总有日本文化胎于中国的思想,因此不由得起了对于中国有一种说不出的和潜伏的敬畏心。不过不灭亡中国是一件事,而要控制中国又是一件事。有了控制中国的心事,无论汪先生的理想如何远大,诚意如何真挚,总是格格不入。而且日本是还要战争的,在中日事变没有结束以前,仍然以军事为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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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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