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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20世纪初,当孙中山在欧洲动员中国留学生参加革命时,其中有一个叫朱和中的,第一次读到孙中山亲笔起草的誓词草稿,禁不住笑了,他问其故,朱回答说:“康有为和梁启超常说您目不识丁,我见誓词简练,知康、梁所言之妄。”他傲然说:“我亦读破万卷也。”
举人出身的吴稚晖早年也曾疑心孙中山“不识字”。这位后来追随孙中山的国民党元老回忆,1901年他留学日本东京时,吴禄贞、钮永健等人相约一起去横滨看孙中山,邀他同往,他当时心想,我连梁启超都不想去看,何况孙文,孙文不过是个“草泽英雄”,有什么看头?所以就说:“你们去吧,我要到上野公园去。”等到他们几个回来,他就问孙文的相貌是否像庙里供奉的大王爷爷,魁梧奇伟?钮永健说他弄错了,孙文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于是他估量孙文大概是东汉的刘秀、邓禹一类人物,还是不想去见。直到1905年的春天,他在英国伦敦已住了两年,有人来敲门,自称“孙逸仙”,“温和端正”,他很是吃惊。在自述认识孙中山的过程时,吴稚晖晚年大为感慨地说:“我起初不满意孙文,就是因为他不是科第中人,不是经生文人,并且疑心他不识字。到认识以后,才知道他手不释卷。”
1866年11月出生在广东省香山县翠亨村的孙中山,家境贫寒,7岁开始在别人家的私塾附读,9岁开始到村塾读书,曾接触过四书五经。13岁他远赴檀香山,在当地的学校就读,接受了5年的西式教育。当他回到故乡时,少年时的经典诵读早已忘得差不多了,《镜海丛报》说他檀香山归来“不识汉人文”,自然不无夸张,但也不是毫无根据之说,他的英文确实比中文要好。随后,他在香港、广州两地求学。1883年进香港拔萃书室,第二年转入中央书院,1886年转入广州博济医院附设的南华医学堂学医,就是在这里,他在课余时间开始对中国的历史、文化产生兴趣,不仅节约生活费用,买了一套大部头的二十四史,而且在学校图书室发现了一部英汉对照的四书,他读了以后感到,英文译本的注解要比朱熹的注释更容易明白,所以他就把这本书借过来经常研读,就这样,他基本上读通了四书。1916年7月15日,他在上海对广东籍议员演讲时说,自己读四书五经的经过与传统的读书人不同:“我亦尝效村学生,随口唱过四书五经者,数年以后,已忘其大半。但念欲改革政治,必先知历史,欲明历史,必通文字,乃取西译之四书五经历史读之,居然通矣。”
诚如著有《孙中山与中国革命的起源》的美国学者史扶邻所说,那个时代的中国人几乎都是先读孔子、朱熹的书,然后才接触到达尔文、密尔的学说,而孙中山走的路子正好相反,他自13岁第一次出国,看到轮舟之奇、沧海之阔,从此就有“慕西学之心,穷天地之想”。在上李鸿章书中,他也提到自己熟悉西方的语言文字、政治礼俗,乃至天算地舆之学、格物化学之理,对于“富国强兵之道”、“化民成俗之规”尤其留心。无疑,西学给予他的影响要更大。对于中国书,他也并不陌生,他一生至少买过两套“二十四史”,他也读过《资治通鉴》,在阐述“五权宪法”,说到监察权、考试权时,他说:“我读《资治通鉴》等各种史书,中国数千年来自然产生独立之权,为欧美各国所不知,即使知道也不能实行者,这是中国民族进化历史之特权也。”
在孙中山的知识结构中,传统典籍不是主要的,他的专业是西医,在香港西医书院他度过了求学生涯中最长的一段时光,除了医学专业书,他的同学关景良回忆,他平时非常勤奋,夜里常常起床点灯读书,《法国革命史》《物种起源》等都是在这个时候读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达尔文的进化论大大地震撼了青年孙中山的心灵。在孙中山上海故居的藏书目录中保存下来的达尔文著作还有两种,一是1892年伦敦出版的《查尔斯·达尔文》,一是后来追随他革命的马君武翻译的《物种起源》。到晚年,他在演讲中还不时提及达尔文。1923年12月,在广州岭南大学,他在号召学生要立志做大事而不是做大官时,就列举了达尔文的例子,认为达尔文的功劳“比世界上许多皇帝的功劳还要大些”:“从前有个英国人叫做达尔文,他始初专拿蚂蚁和许多小虫来玩。后来考察一切动物,过细推测,便推出进化论的道理。”
那时,他已在放言革命,立志推翻满清政府了。他对农学也有浓厚的兴趣,曾读过《齐民要术》《农桑辑要》《农政全书》这些古代的农书,也读过西方农业方面的著作,对西方农政机构、农业政策、农业机械以及与农业有关的学科都有所涉猎。他后来写过一篇文章《农功》,1895年在广州倡言革命时,还曾创立一个小小的团体“农学会”,不仅仅是作为革命的掩护,从他给李鸿章的上书也可以看出,他对农业问题有自己独特的思考,他发起“农学会”,就是希望搜罗翻译各国农桑新书,开风气之先;设立学堂,培养造就农技师;用科学方法检验各地的土质物产,著成专书,引导农民耕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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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n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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