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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大学生自杀率上升,跟大环境有关,跟独生子女的养育环境也有关,但是,有些以教书育人为业的大学和大学教师,也的确对本业马马虎虎,看重评价考核指标,重科研、轻教学、轻育人。
据《中国青年报》报道,5月8日至17日,短短数天内,北京已相继有5名高校学生坠楼身亡。据长期关注自杀问题的费立鹏博士说,这种情况比较少见,“明显比往年报告的密度要大得多”。
一个又一个年轻美丽的生命,就这么走了,留下的鲜血很快就会被冲刷干净,大学里,人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一个万人以上的大学,死去个把学生,不过减去了万分之一,但是对于这个学生的家庭,却是百分之二百的毁灭,一个寄托着家族希望,考入重点大学的学生,一个作为全家重心的优秀的独生子女,就这么走了,真不知道这个学生的父母将怎么打发今后的日子。
在我的记忆里,学校和社会上的专家们,对于大学生自杀的反思,已经有一些成果了,但是自杀依旧在发生。怨谁呢?好像谁都怨,又好像谁也没有责任。无疑,跳楼的学生都是自己结束自己生命,到目前还没听说有谁是他杀。自杀的原因,最常见的解释,是说有心理问题,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学校,哪个心理学研究机构,拿出一份自杀学生的心理状况报告。对于学生,尤其是面临巨大就业压力的毕业生,也缺乏基本的心理状况调查。大学的师长们,好像也很少听说谁曾经发现过那些学生有过心理问题,预先防范。发生了跳楼事件,一些学校往往讳莫如深,更不用说认真探讨自杀的原因了。
刚刚看到一个报道更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最近某重点大学的一位女研究生跳楼自杀,事情发生之后,记者给她的导师打电话,对方回答说是在开会,然后就没了动静。(据《广州日报》)如果这篇报道属实,那么,证明我们这些做老师的,在自己学生的生命面前表现出来的冷漠,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地步。
我们的大学,我们的大学教师们,有太多的大事要做,有硕士点,博士点,一级学科,重点学科,重点学科研究基地要去争取,有成百上千万资金的课题要去奋斗,有一本本厚如砖头的著作要完成,还有很重要的会要开。但如果因此认为学生的事实在太小,不值得去费心,那么大学和教师就有可能偏离了教育之本。
诚然,当今大学生自杀率上升,跟现代社会嘈杂、生存压力大的大环境有关,跟独生子女的养育环境也有关,但是,有些以教书育人为业的大学和大学教师,在这些年,也的确对自己本业马马虎虎。很多大学看重各种评价考核指标,重科研、轻教学、轻育人,争先恐后大跃进,相比之下,对学生的学业,心理和思想状况,却放在了次要位置。从这个角度说,现在大学生自杀率上升,作为大学,作为大学里的管理者和教师,也有责任。
老一辈说,世界上有两种职业的人不能坏良心,一种是医生,一种是教师,前者人家把命交给你,后者人家把孩子交给你。但现在的状况是,对这两种职业的职业道德,公众的质疑明显增多。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要拯救学生,拯救学生,就是拯救我们自己,拯救自己的第一步,是问问自己的良心。当今之世,我们也许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但是我们能改变自己。
张鸣(中国人民大学政治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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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克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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