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法国的“文化大革命”
2008年06月12日 15:25凤凰读书 】 【打印
第一次骚动 

由于缺乏“色拉筐”(指囚车),警察对巴黎不满现状者之精华的装车活动需要持续三个多小时。这时,一些从后面逃离的大学生从拉丁区找来一些增援。这些增援有在圣米歇尔大街东游西逛的一些大学生,有集会迟到的一些活动分子,也有在大逮捕一幕发生之前半途而废的一些人。由于这一幕大逮捕持续了数小时,使如此的政治行动吸引了众多群众的注意力。于是一个小奇迹发生了,围观的群众中发出了喊声:“释放我们的同学!”“巴黎大学是大学生的!”“停止镇压!”群众马上齐声高呼。让-马赛尔·布格罗和布里斯·拉隆德都是一个小型持不同政见者组织——大学行动党(MAU)的负责人,向在他们面前忍着痛苦的阿兰·克里文问道:

“是谁惹来这些警察?” 

“大概是新法西斯分子们……”

这个骚动的老手,知道现实是残酷的,靠经年累月的战斗精神往往是达不到成功的彼岸的。学生自发的团结行动往往伴随着职业骚动家的指导。如果是这样的话,像这样侵犯大学的独立,并如此拖拉臭长地装车,10分钟内就能激起事端。第一辆警车驶向喊声之中。“共和国保安队(CRS-SS)!”人们叫着,警察中也有如此叫喊的。第二辆和第三辆警车更震撼人群。警察开始掷催泪弹,清理巴黎大学周围。这时,警察队长克里斯蒂昂·布律内的额头突然被从20米外掷过来的一块铺路石打破了。这个消息即刻在警察中夸张地传开,一些警察甚至认为他们的这位同事死了。 

雇佣的保安队伍没有任何应付游行示威的经验,加上近年很少出现骚乱。这些警察和保安队员们不知道如何确定暴力的程度而粗暴地袭击人群,他们在巴黎大学周围的分散行动开始变得盲目起来,催泪弹到处弥漫。他们面对着所有的人——大学生、过路人、商人、游客、酒吧间的顾客和河边的居民。警察把他们往下面的塞纳河边驱赶。雨点般的警棍,使人眼睛发蓝。 

意外的冲突就这样发生了。在发生一般事端的情况下,一两名武装的警察就足够驱散人群。但这一次,学生们抗拒并且还手,他们同样想打开一个缺口,一边掷石头一边逃离。人们纠缠着警察,警察吸引着石块,警察陷于混乱。有人从卢森堡公园移来3辆出租汽车,并用石块垒成30厘米高的路障。1968年的专门闹事者们就这样在即兴中安排。抗议活动变成了骚乱。恼羞成怒的警察们更加盲目起来:亨利·达西埃去卢森堡仨兄弟电影院,在王子先生街被警察当着他朋友的面按倒在地,他只是与两个骚乱者隔得较近而已。在医学院街的一个角落,IBM 软件销售员克洛德·弗雷什站在他的404号门前,好奇地问跑过来的警察发生了什么事,就接受了两警棍,而警察接着又追赶示威者去了。在圣米歇尔大道上,一个卡车司机因熄火从车上下来,抡起手柄准备启动发动机,却吓得警察直往后退。在米歇尔大道周围的小巷里,尼科尔·勒盖内克和其他几个亲华派分子趁机掀翻停车场上的一些轿车。在圣米歇尔-圣热尔曼大街的十字路口,共产主义学生联盟的一个老会员亨利·瓦克坎看到一个组织的青年们正在像摇李子树一样摇着一辆警察局的大客车,他不禁喊道:“你们疯了!”青年们回骂:“住口,老混蛋,是你管的事!”瓦克坎曾参加反对阿尔及利亚战争的一切示威,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事。不远处,在圣热尔曼-圣雅克大街的交汇处,聚集着“罗密欧俱乐部”的孩子们,这个俱乐部专供郊区的青少年聚会,他们却用无产阶级的全部活力带头捣乱。在那里,革命学生联合会的一个活动分子矗立在一辆汽车顶上大声喊:“同学们,这是发疯,你们撤退吧!不要跟随破坏分子!”但没有结果。

到21时,骚乱已被控制;大约23时,最后一批示威者才消逝。由于行人的帮助,大约两千名学生在街上坚持了三个多小时。警察们也完全超出了负荷限度。这个星期天,在10号轻罪法庭上,法官德米里埃讲述着他的不安:“星期五,我看到一些极端疯狂的孩子竖起路障,熔化路上的沥青,挖出铺路石,从事各种各样的破坏。在我一生中,第一次看到警察力量在示威者面前退却。确实有一些煽动者,大约40名。但我认为示威者大体上是自发的行动,为一种破坏的兴奋所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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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诺朗·若弗兰   编辑: 陶学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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