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成功登顶珠峰的王富洲:就是为了给中国人民争口气
2009年09月28日 14:34 】 【打印共有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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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遇险“一定要活下去”

曾子墨:回望六十年家国,定格六十年记忆,欢迎您收看由凤凰网所制作的特别节目《六十年家国标致人物访谈》,我是曾子墨。登山的人都会明白,上山容易下山难,对于攀登珠峰来说更是如此,特别是像1960年王富洲和他的队友们第一次登顶珠峰的时候,如果说上山面临的是困难,那么下山面临的就是危险,像王老师他的手就是在下山的过程当中,意外地被冻伤而被迫截肢的。

解说:在从峰顶撤下回到海拔8500米的高度后,1960年5月25日晚上,体力最差的王富洲决定让刘连满、贡布两人先下去,把登顶的消息更早的告诉在大本营等待的其他队员,而屈银华和王富洲却只能期望奇迹的出现,微弱的体力已经不允许,他们赶在暴风雪之前抵达大本营。而在满天风雪之中,他们俩还因为下山的路线,和方向问题发生争执。

曾子墨:下山到底有多危险,最危险最困难的时候是在哪儿?

王富洲:最后我们下的时候,从下的时候下到第二台阶,那气象预报报的比较准,就是它预报的就是我们下山,我们登上顶峰下山的时候天就要坏了,暴风雪就要来了,当时就是这样。我们几个刚一下第二台阶,下到8700那儿,整个暴风雪就来了整个满天乌云就下来,就是我们下到8500那块儿,雪下得要两三公分厚,整个都是一片白了。一片白了那就是要歇息啊,我们在8500那块儿住了一个晚上,四个人挤在一个帐篷,住了一个晚上。

这时候第二天早晨,刘连满、贡布先走了,我跟屈银华我们两个冻伤得厉害,行动慢走得慢,我们在他后边我们也接着走,一走走了几十米我当时我提个问题,事实证明我错了。我提个问题屈银华在前面走,我说:“老屈,走得方向不对吧,我说我感觉咱这方向不对啊,”老屈说对啊。还说都是从这儿上来的怎么怎么,我说不对,感觉咱们怎么向反方向走呢。他说不对,他说你弄错了。他就急急往前走,走到后来,我说:“老屈咱可不能走错了。咱要走错一步咱要想上来,咱们可上不来了,咱们慢慢往下下,你往上走一步都上不来,上不来咱们错了以后,咱们都搁那儿了嘛。”后来我们两个商量,他感觉也对商量就坐那儿等会儿,等了有半个小时,这个云哪出来一个缝出来一个缝,但一看那屈银华走的还是对的。我们也看得很远,这个方向是对的,我们就按屈银华说那个方向,跟屈银华我们两个。

为什么我们四个人就剩下两个呢,我让刘连满和贡布先下去,他们两个结伴先下去,为什么让他们两个先下去呢?他们两个身体好,因为我们已经给大本营,好几天都割断联系了,为什么要割断联系呢?都在我们登的时候有一个队员抱那个报话机坐那儿休息的时候,一打盹手一松,这报话机轱辘轱辘,轱辘山下头去了,就再也没报话机了。没报话机,就没法跟下边联系啊,当时我们登上顶峰很长时间,我估计大本营快急,不说快急疯了,也急得不得了了。我们商量哪,就刘连满跟贡布两个人身体比较好,他两个一块结个组先下去,屈银华我们两个冻伤的比较厉害,身体也不太好下得慢,我们两个后边下。

曾子墨:但四个人一起下不是会更安全吗?

王富洲:那时候还是考虑任务嘛,安全我们也可以,但是没想起来,后来我跟屈银华我们两个,在上边出那么危险哪,还是那时候当时没考虑。你提的还是比较对的,要按现在来讲,我考虑应该我们四个一块走,但是为了山下,尽量的把这个登顶消息通报消息,大本营把这个通报消息传给北京,我考虑是这个,还是考虑是任务。

曾子墨:下山过程当中怎么受伤了?

王富洲:这就是下的时候啊,这个雪啊它一直下啊,最后天出了个缝云出了个缝,雪还是照常下,走到快走到8100的时候啊,因为我们知道8100那儿有几个帐篷,我们两个商量咱到8100的时候啊,赶上帐篷了咱住一晚上咱第二天再走,就这样商量的。一到8100呢,这个雪把这个帐篷都盖上了,一片雪白,这个雪白我们都感觉没法住,赶紧还往下挪吧就继续往下挪。都又没走多远,屈银华在前面下,我在他后边,我就听见他哎呀一声,哎呀什么呢就感觉不好了,这个要不然不会叫唤,他就哎呀一声,我就本能的用那个冰镐往那个雪里砸。因为雪下,刚下的新雪没多深,那一砸就砸到树上了,根本砸不住,这都开始滚了,我们两个就叽里咕噜,叽里咕噜滚了,一直滚了大概有一百多米吧。我都滚晕过去了好长时间都不知道,屈银华在上边喊“王富洲,王富洲”,后来给我喊醒了。喊醒了我就问他,哎我说你怎么,怎么停下了?

他说哎呀咱们滚的时候,他说有个石头,我在石头这边,你在石头那边滚晕过去了,这个中间咱们那个绳子挂到这个石头上了没法滚了,噢我就才明白了,我说那行啊,他说那休息休息。说你怎么样,我说还可以,那咱们走屈银华说,我说行。我这一抬左腿腿抬不动,我说不行了我这个退抬不起来,不行又酸又麻,我说稍微再等一会儿。

我先活动活动再弄,又活动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吧,哎腿能抬起来了,抬起来我们就又走,走哪边走我边想,我跟老屈我们两个谈,我说老屈啊咱们开始没帐篷。咱们睡到雪窝里咱睡一晚上,等天亮的时候咱再下吧,如果咱们再遇见个雪坡再滚,那可危险了我说哪有那么多石头啊。他一想也对那咱不走了,我们两个都找一个,找一个鼓出的地方,但是鼓出的地方两个人并排也没法睡。睡不下没那么平的地方,就两个人都丁字型,头对头成那个角度在那儿块。躺那儿呢,躺那儿呢就把那个睡袋拉出来,拉出来往雪上一躺。

腿呢伸到那个睡袋里面,头呢都是雪嘛都用那个红背包,捂着头就这样,我睡到一个多小时以后啊。我实在渴得我盯不住了,我太渴了,我都不想大夫要求那个条件哪。我就伸手这么一抓那个雪,抓着雪吃这个雪,吃了我感觉比渴着强,就是也快下去了嘛,也渴得没法弄,走不动路了也不行,后来还是吃点雪吧。那时候也是互相都是有点冻伤,也没关系了,那个手指头没有漏的,要吃点雪要把皮给包住,那就在这个时候,我半夜抓了几次雪。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手就变肿了都变黑了,那时候一定是重度冻伤了,重度冻伤,冻伤一超过四度就得截肢,我的截肢是这样而来。

曾子墨:当时脑子里面想的最多的是什么,是我一定要。

王富洲:要活下去。

曾子墨:要活下去。

王富洲:要活下去,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就是我们醒了就慢慢往下下嘛,不是第二天早晨醒来,天亮了嘛,继续往下下嘛。这雪还在下,这时候雪已经下了一天,我们行动第二天下来下,下半天第二天又从那儿到8100,又下了一天一夜,从8100那儿我们往下走这雪还在下。

曾子墨:这个时候活下去比别的都重要了?

王富洲:比什么都重要了,屈银华走着喊着我,我因为半夜吃雪了我喉咙硬,冻得喊不出来了,说不出话来了。他呢就希望下边有人接我们,坐在那儿喊,喂喂喂就希望有应声,我都跟,喉咙停住了我也喊不出来。结果快到那个7600米那儿,大概还有100多米200米的距离吧,突然下边有屈银华也喂下边也喂了,有人接应了这高兴了。

这时候说屈银华很高兴就跟我说,他说下边有人应我呀,就说我们现在可能下边来人接了嘛,屈银华我们急着往前走,走到快走到7600了,那个,那个人是在7600帐篷里边的给我们喊。屈银华问,你们怎么不上来接接我们啊?那人说我们不敢上啊,这么陡的雪坡还下着雪,一化那我们不都下去了嘛,接也接不了你们了嘛。后来我们一想,我说对,我说他不上对,一上来这么陡后来我们两个都接着往下下去。接着一到7600那个帐篷他给我们拉到帐篷里,他烧了一锅水我们都喝了,喝了开水。然后呢我们那个,那个袜子啊什么都湿了,都湿了他还弄了两双袜子给我们,又换上了新袜子,这时候我们又接着往下走,走到7007米就是队伍。驻在那儿的队伍,我们跟队伍会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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