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木蓝和赖日明(右)两人是铁哥们。赵洪杰摄

这个夏天有太多溺亡的悲剧，而今悲剧延伸到了长风瑟瑟的秋季。本月5日下午5时许，韶关南雄市乌迳镇有9名学生假期聚会，结伴到镇上的孔江水库游玩，16岁女生江华(化名)不慎滑入深水，同行男生慌乱救人时，又有5人相继落水。

在此游玩的青年叶帅龙施以援手后，江华和一名男同学叶文(化名)幸运脱险。另外四名男生杨业、赖日明、董木蓝和赖雄峰，沉入20米深水底……

“同学全都不会游泳”

晴天的孔江水库水波不兴，风景旖旎。堤岸中间，拾阶而下，一沓褶皱的报纸散落岸边，救人时用过的竹竿还横在石板上。5日下午5时许，4条鲜活的生命在此逝去。

“我只想蹲下洗洗手，没想到石板太滑了……”9日下午，被救女生江华在父亲的陪同下，返校复课。面对记者回忆几天前的那场悲剧时，她脸上泪水涟涟。父亲李红日说，事发当天晚上，江华在睡眠中几次高喊“妈妈，快点来”。

升入高中后，同学们学习开始紧张起来，江华和同学们想趁国庆长假聚会，放松心情。然而，9名初中挚友，以后再也无法聚全。

水库游览一番后，他们从孔江水库堤岸上走下，几名男生脱下鞋子，站在浸水的石阶上。江华从堤岸上下来时，石阶被同学占据，她在左侧斜坡上蹲下，试图躬身洗手。意外就此发生:“鞋子打滑，我一下子就滑下去了。”

深水瞬间淹没到江华脖颈，同学董木蓝倏地伸手，拉住她的上衣，但自己却被扯拉入水。而见两名同学落水，赖日明、叶深德和赖雄峰在慌乱中，下水救人。不谙水性的他们，很快便在深水里挣扎。

岸边的叶文三人，从堤岸找到一根2米长的竹竿，伸向2米之外的同学。由于竹竿太短，他们只好踮脚站在石阶左侧的斜坡上，“叶深德紧紧拽着我，我牵着董木蓝的衣服，三个人都拉住了竹竿，有一刻好像看到了天空……”

然而，这根“救命的稻草”没有升腾起他们生的希望。由于地处斜坡难以借力，再加上水岸交界处长满了青苔难以立足，岸上三名同学没有把住竹竿，反而将拉竹竿的叶文也带入水中。

“同学全都不会游泳，相互施救，当时大家六神无主。”江华噙着泪花说。

“董木蓝和赖日明紧紧抱在一起”

叶文等三人用竹竿救人时，乌迳镇山下村17岁青年叶帅龙，正陪着家人在堤岸上游玩。见到6人在离岸边五六米的水面挣扎，叶帅龙拔腿向岸边跑去，未来得及脱去上衣，便纵身跳入水中救人。姐姐捧着他的衣服，蹲在岸边焦急等待。

叶帅龙奋力游过去后，抓住江华的头发，将她拖出水面。江华瞬间紧紧抱住了叶帅龙的右腿，而她的左腿也被浸入水中的叶文下意识地死死抱住。

自小熟稔水性的叶帅龙，没有想到这次救援会如此之难。骤然增加的重量一下子使叶帅龙往水下沉去，水立即呛到了他的鼻子。他将头伸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气，又沉着地将被水呛得神志不清的少女紧抱着自己的双手用力掰开，一手拖着她，一腿带着另一名溺水少年，仅凭余下的一手一脚艰难地蹬水，向岸边游去。

“水深有20多米，我往外只游了两米，用了足足两分钟。我没感到后怕，小学时有过救人的经验，当时也顾不上多想。”

快到岸边时，南雄烟草公司职工何海军的鱼竿帮了大忙，叶帅龙右手抓住竿尾鱼线，由于用力过猛，鱼线勒进他小拇指指肚里。

江华被救上时，昏厥五六分钟后才吐水苏醒。另外四名同学，却没有江华和叶文的运气———四人全部沉入水底，尔后夜幕降临。

很快，南雄市组织50多人的搜救小组开展搜救，“天完全黑了，水很冷，打捞无法持续。”

6日早上，潜水人员第一次下水就发现了他们，四个人落在同一块区域，“董木蓝和赖日明两人紧紧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