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月28 日凌晨4 时48 分,T195 次列车行至胶济铁路山东周村至王村间,与5034 次客车相撞,造成重大人员伤亡。目前已导致70 人死亡,416人受伤。据初步调查,这是一起人为责任事故。
事故发生后,胡锦涛总书记、温家宝总理相继作出重要批示。有关方面正在全力抢救伤员、清理现场、抢修设施,保证在短时间内恢复正常铁路运输。由国家安监总局等多部门组成的事故调查组已全面展开调查工作;济南铁路局党政主要负责人被就地免职,接受审查。
死难者需要哀悼,幸存者需要抚慰,现场需要清理,责任需要调查。
这些,是一起重大事故必须的程序。
可以想见,高规格的救援善后工作,将会使列车相撞事故得到妥善处理。
比如矿难,比如垮桥,比如这次的列车相撞,每一次对造成重大人员伤亡事故的处理程序,我们并不陌生;有关方面展示出的严谨与高效,我们也屡次闻见。但我们总无法轻易释怀,尤其是在写下“重大事故将会得到妥善处理”这样的句子时,我们总感觉缺少和遗漏了些什么。
死伤人数的多少,往往构成一般事故与重大事故的性质区分。不同性质的事故,往往对应着不同的预案和程序。虽然,事故的构成,有死伤人数、社会影响等多种因素,但大多数时候,当我们说到“一起事故得到妥善处理”时,意味着妥善的对象是“事故”这个名词。也许,“妥善”二字包含着对死者的哀悼与抚恤,包含着对事故责任的追究与处罚,也包含着防止类似事故重演的机制,但具体示于世人的是“事故”这个笼统的名词。
我们缺少和遗漏了什么?我们缺少了对每次事故死难者名字的铭记,我们遗漏了“事故”是由鲜活生命的惨烈消逝所构成的事实。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还有什么比生命的非正常死亡更为不幸的事情。物伤其类,这是最基本的生物常识。我们希望铭记死难者的名字,希望他们的名字与生活,找到一个有形或无形的所在,可以铭于碑石,或刻于人心。我们希望,当有人在心中哀悼,献上鲜花,酹以薄酒,可以有一个个确切的名字,而不是“无名氏”的代指。
更重要的是,记住死难者的名字,是对事故最好的反思。胶济铁路的死伤事故不是第一次发生。三个月前的1 月23 日,胶济铁路上发生重大路外交通事故,造成18 人死亡,9 人受伤。也是列车,同样惨烈,不同的是,那次是列车直接撞上人。事故之后,自然有抚恤,有处理,有反思,只是反思究竟深刻到何种程度、消除隐患究竟细致到何种程度,三个月后事故再起,徒令人心颓丧,心存怀疑。
这次列车相撞事故,反思仍为必须。有人发问,“脱线”对于胶济铁路这样的老铁路,“是机械事故,还是调度失误?如果是前者,胶济线以及其他铁路线上相关隐患是否都及时得到发现和排除?如果是后者,其原因是什么?是偶然的还是必然的?”这些问题必须直面,必须得到回答。
对每一起事故,必须有防止悲剧重演的机制,也必须有对抗遗忘死亡的机制。我们制订各种预案,建立各种程序,不仅是为了消弭“事故”,更是因为每起事故后面都有无声的死者和确切的名字。请不要遗忘这样的死亡,他们曾如你我一样在世生存。请记住每一个死难者的名字,至少,这是对撞车事故最好的反思。
原题:记住死难者名字是对撞车事故最好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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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刘敏
编辑:
陶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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