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城县委书记:任何宗教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作者:陈芳

凤凰网主笔,长期专注于中国时政、高端访谈、新疆话题报道。



4月初,凤凰网主笔陈芳历时半月,走访和田、喀什、伊犁、乌鲁木齐7县3市,就新疆去极端化展开深入调查,并与于田县委书记马志军、叶城县委书记李国平、莎车县委书记王勇智、疏附县委书记朱雪冰、伊宁县委书记张继生五县书记,就去极端化与新疆基层治理进行深入交流。

新疆五县书记访谈录之二

  • 李国平,叶城县委书记,曾任喀什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

  • 叶城县概况,隶属于喀什地区,连接三地(和田、喀什、阿里)两区(新疆西藏),与巴基斯坦、印控克什米尔地区接壤,边境线长达100多公里。总人口50余万人,全疆第三人口大县,聚居着维吾尔、汉、哈萨克、回等13个主要民族,其中维吾尔族占93%、汉族占6%、其它少数民族占1%。

  • 凤凰网主笔陈芳走访和田墨玉县、和田县、于田县,喀什叶城县、莎车县、疏附县,伊犁州伊宁县,乌鲁木齐等7县3市,就去极端化展开深入调查。

4月5日,叶城县,凤凰网主笔陈芳与叶城县委书记李国平的交谈整理而成:

一个地区、一个阶段主要任务的提出,一定是结合着现实以及当前的社会背景提出的。为什么当前去极端化是一项极其重要的工作?

叶城县人民公园。孩子们在开心玩耍。摄影:陈芳

宗教极端势力鼓吹教大于法


就是因为宗教极端思想已经对群众正常的生产生活带来了不可低估的影响。人死不能哭,结婚不能唱歌跳舞,整个要把人拉入到中世纪时期。如果再这样下去,不仅群众的日常生产生活受到影响,正常的宗教活动也会受到冲击,最终影响的可能是我们的社会稳定。放任宗教极端思想不管,对我们这些干部来讲就是失职,对老百姓来讲是一种灾难。

老百姓有信仰宗教的自由,也有不信仰宗教的自由;有信仰这个宗教的自由,也有信仰其他宗教的自由;有现在信教的自由,也有以后不信教的自由。现在我们这里的情况是一部分人要把他的意识强加给另一部分人,这本身就是一种意识形态的臆动,就会产生很多不和谐的因素。

我们政府要做的是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而不是这个社会去适应宗教。法律是国家意志的体现,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民族、任何一种宗教,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信仰宗教是教民,但前提首先是一个公民,要履行公民义务,必须要守法,在法律允许的前提下,再履行教民职责。而宗教极端思想往往鼓吹什么呢?教大于法。这在哪个国家都不允许,宗教不能超越国家法律。

因此,去极端化对我们全区来说,都是一项极其重要的工作。

让民众主动参与到去极端化中


怎么去极端化?

总的指导方针就是张春贤书记提出的“五把钥匙”:思想的问题用思想的方法去解决,文化的问题用文化的方式去解决,习俗的问题用尊重的态度去对待,宗教的问题按照宗教规律去做好工作,暴恐的问题用法治和严打的方法去解决。各地根据实际情况,围绕这五把钥匙,开展工作。

去极端化要对症下药,首先要营造氛围:

宗教极端对社会稳定带来影响,对老百姓正常生产生活秩序带来影响,要给老百姓讲清楚,用大量的事实包括七五事件、北京10.28案件、昆明3.01暴恐这些案件来说话。

我们的少数民族领导干部要发声亮剑,汉族领导干部要在加强民族团结、促进宗教和谐上做工作。还要把群众发动起来,打一场全民战争,让老百姓能够主动参与到去极端化当中。

具体措施上,首先就是严打,要把危害社会稳定的重点人员、一些幕后推手依法打击处理掉,同时对受宗教极端思想影响的一般群众做好教育转化工作。

探索宗教人士星级管理制


怎么去极端化?

我想重点谈谈对宗教的管理。在南疆,在叶城这样的地方,宗教工作是稳定工作的晴雨表,抓好宗教工作稳定就抓好一半。把宗教人士管住了,把宗教活动管住了,宗教场所自然而然就管住了。我们曾有过教训,上世纪80年代,宗教极端势力头目阿不力克木·买合苏木,就出在叶城,他培养的800学经弟子后来成为暴恐活动骨干。

宗教人士的素质高低与否、政治是否坚定、学识是否有造诣、关键时刻能不能发挥好作用,其品行与道德非常关键。

对此,我们非常重视宗教人士的选拔与管理。对宗教人士采取星级管理制,叶城县全县有1060个宗教人士,大概约有十个人左右可以评到五星级,我们允许其带“塔里甫”(学生),通过他的言传身教培养宗教人士。当宗教人士有这样一种资格的时候,对他来讲也是一种社会地位,他对学生的要求就会变成自觉行动,培养出的学生再去清真寺讲经,我们就放心。

过去,为什么抓不好?与我们对宗教的认识有关。比如对宗教人士的培养,我们地区的经文学校早些年关掉了,到本世纪初,这个问题就显现出来了,宗教人士青黄不接,怎样让宗教权牢牢掌握在爱国宗教人士手中,不光是一个老百姓生活的社会问题了,这是一个重大的政治问题,非常现实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你不能回避。有些老了或者去世,主持不了宗教活动,清真寺这个阵地让给谁?别有用心的一些野阿訇或者具有一些宗教知识但没有宗教职务的人跳出来,他在讲经解经过程中,就会掺杂个人的感情色彩,甚至掺杂一些极端的思想。

外界炒作的禁止年轻人留大胡子、禁止穿戴蒙面罩袍,实际理解都是很片面的,为什么要禁止?我们是一个世俗国家、世俗化的社会,我们要把真正的维吾尔族传统文化传承下去,而不是让一部分人把他的意识强加给另一部分人,甚至想改变一种历史现状,这是不允许的。

过去打击宗教极端缺少法律依据


过去我们意识到这样下去的危害,也一直在抓,但是我们有一个困惑,就是可以打准的打不狠。过去我们也能把人抓出来,能抓准,但在打狠的时候缺少法律依据。去年5月启动以新疆为主战场的严打暴恐活动专项行动,提出“要打准、打狠、打出声威”,高法高检和自治区相关部门出台了相关的法律依据,对宗教极端表现定位非常准确,我们去极端化才有了依据。

去年我们开展了严厉打击暴恐音视频专项行动和严厉打击婚姻领域的非法婚姻行动,在严打的过程当中又完善了社会面的防控、揭盖子挖幕后、收押人员教育转化、流动人口的管理、非法越境人员的管控五个具体问题,都是要从治本的角度来彻底解决。

我在喀什是当政法委书记的第二年,就提出“两个轮子一根轴”,其中一个轮子就是流动人口,另外一个轮子是宗教管理,一根轴就是基层政权建设。现在回归头来看,更加清晰,一定要抓住这两个,到叶城以后成立了流动人员管理办公室。

严打也好,去极端化也好,加强基层组织建设也好,这确确实实是新疆社会稳定的迫切需要,也是新疆民生改善的迫切需要,更是新疆发展的迫切需要。

宗教极端思想一日不除,社会安宁就没有保障,去极端化又是我们抓稳定抓社会管理创新的源头性工作,把群众发动起来,把藏在群众当中的一些幕后黑手挖出打掉,既扬汤止沸,又做到釜底抽薪。

只有这样,大家才能把全部精力凝聚在发展经济和改善民生上。当前开展的一系列“去极端化”工作都是为治本在争取时间,现在还是治标,面上的宗教极端表现没有了,但思想里面还有没有?肯定有,甚至一些人在给你做反面工作,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绝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宗教的问题也不是那么简单。

五把钥匙,我们觉得特别符合我们的实际情况,包括思想的问题,我刚才讲了,历史的原因,双泛思想(泛突厥主义和泛伊斯兰主义)一直存在,现在也不排除民族分裂思想存在,这些人平时不说出来,但关键的时候左右摇摆,这都是非常要命的。所以思想的问题用思想的方法来解决,要通过各种形式的宣讲,澄清大家的模糊认识,让大家知道宗教极端的危害性,戳穿“圣战进天堂”的谎言,老百姓慢慢就转变过来了。

新疆干部就怕外界不理解


你来了以后,多看一看,看一看我们老百姓脸上洋溢的这种笑容,看一看老百姓住房生活条件的改善,尤其看一看他的精神和气质,让人看了以后确实感觉信心很足。有的时候越看越觉得责任重大,这么好的群众,这么好的一个社会,绝不允许个别人来破坏它,如果真是让个别的人得逞,确实愧对老百姓。

我们就怕什么呢?就怕外界不理解,误解,曲解。我也有很多北京的朋友,经常开玩笑,说怎么回事,该给的都给了,怎么老出事?我就一句话,“你来我去,你到新疆来,我们到内地去”,一说大家笑一笑。实际上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一些问题,这么多年来,严打、基层组织建设、集中整治、党建我都参与过,回过头来看为什么有一些村常年作为重点整顿,常年还是重点,实际上就是我刚刚讲的,往往可能没把周边的关系搞明白。所以今年在去年的基础上,一些盖子揭开到底是啥问题,是什么问题就按照什么方法来对待,一搞很快。

还有很多人都觉得新疆这几年出了不少的事,好像新疆的干部、新疆的这些各级组织是不是工作没有做到位,这是最大的一个误解。我给很多北京来的调研组就讲,如果不是各级干部和各族群众,这样全身心的投入,去抓稳定,和暴力恐怖做斗争的话,新疆不是现在这个局面。实际上干部很能干的,群众也是非常朴素的,可恶的就是极个别的暴力恐怖分子,代表不了哪个民族,也代表不了我们新疆,但往往内地很多人就贴上了标签。

现在社会上出一点事,新疆人走到哪,在内地是很难的,对成年人可能还没啥,对我们下一代这些青少年的心灵会产生多大的影响,这种影响一旦形成以后,再想去消除,恐怕要用现在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努力,都不一定能达到那个效果。

有时候我也在想,这些娃娃走到这一步,和我们有没有责任呢?夜深人静的时候,反复在思考这些问题,我们也是有沉甸甸的责任在里头的,这些娃娃本身不是暴力恐怖分子,为什么让别人给洗脑了,为什么走到这个路上去呢?

暴恐分子非常可恶,我们工作也有失误的地方。

用曾书记(喀什地委书记曾存)的话讲,实事求是讲,看起来这些人好像是一夜洗脑,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而是因为群众长期疏于教育和引导,给别有用心的人提供了机会,实际上是有基础的,就是我们一些工作没有做到位。

想到这些,我们就感觉到责任太大,担子也很重,确确实实是等不得,也急不得的一项工作。既要注重方式方法,还要快马加鞭,因为这个确确实实是我们稳定的需要,民生的需要,基层组织建设的需要。现在,我们对做好去极端化工作,对维护做好社会稳定和长治久安的工作,信心比以前更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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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附县书记朱雪冰:去极端化要抓早抓小
  • 朱雪冰,1970年人,新疆喀什麦盖提县人,1989年参加工作,先后在叶城县、喀什地区团委、岳普湖县、伽师县工作,2013年7月任喀什地区行署副专员,2014年兼任疏附县委书记。

  • 疏附县概况,隶属于喀什地区,距离喀什市仅15公里,有维吾尔、汉、回、塔吉克等13个民族27.2万人。疏附县是连接中亚、南亚和中国的交通枢纽,有着“五口通八国、一路连欧亚”的地理优势,工业、商贸、物流相对发达。

  • 凤凰网主笔陈芳走访和田墨玉县、和田县、于田县,喀什叶城县、莎车县、疏附县,伊犁州伊宁县,乌鲁木齐等7县3市,就去极端化展开深入调查。

4月7日,疏附县参观途中,凤凰网主笔陈芳与疏附县委书记朱雪冰的交谈整理而成:

宗教极端思想的渗透不是今天才有,七五事件之后,那时我在伽师县任县委书记,就感觉到不正常,穿戴有了变化、乱区分清真不清真、年轻人不吃父母做的饭……

2012年,我们县委领导班子带头,每个乡每个村走,对我们的群众做面对面宣讲,进行滴灌式宣传教育,取得一定成效。

这个东西很可怕,铺天盖地过来,一旦成规模了,再去治理,就会难度倍增,因此要抓早抓小。这种工作要做实,宣传教育全覆盖不能飘在上面。

疏附县乌帕尔镇一户村民家里,子女在外打工,两位老人在家种地。 摄影:陈芳

心里的面纱要揭掉需要久久为功


去年我到疏附县任职,抓了一年去极端化工作,通过宣传教育和教育转化,面纱揭了,但心里的面纱不好揭。心里的面纱要揭掉,需要久久为功,积小胜为大胜。

打击的一手要硬。宗教极端势力渗透背后,有宗教黑恶势力和家族势力,黑盖子笼罩在村里,藏匿比较深,老百姓不敢检举,基层组织在那不敢发声,也没有威信。如果不除去这些,去极端化没有用。去年启动严打,收押一批,打掉一批,再出头继续打。严打开路是必然的,没有严打,去极端化也好、群众工作也好,一切工作无从谈起。今年明显感觉大的氛围好多了,存量减少了。

教育疏导的一手也要硬。防止打击扩大化,经过半年的教育转化,大多数能转变过来。同时为防止被再次洗脑,要给他们的亲属和周围的人做工作,讲清楚,已经触犯了刑法。对被判刑人员家属,我们要帮助。你不去帮助,就有“别人”帮助,不能把他推到对立面。

正能量的东西我们不去引领宗教极端势力就会去干

针对妇女穿蒙面罩袍、年轻人留大胡须等现象,我们用的是五步工作法:摸底了解情况、梳理原因、营造氛围、教育转化、巩固提高,倡导世俗化生活。制定属地管理责任制,明确职责,做到谁发现谁制止、哪里发现哪里制止,形成了敢管、愿管的局面。

对宗教极端势力干扰下的婚礼不弹唱、葬礼不哭等现象,加大宣传,倡导维吾尔族传统与现代相结合的仪式,教育引导群众远离宗教极端思想,放下思想包袱,统一安排宗教人士念“尼卡”(维吾尔族举行婚礼庆典的早晨在女方家所举行的一种宗教仪式)、主持“乃孜尔”(追悼会,并邀请宗教人士念经)。我们在乡镇成立婚丧嫁娶服务队和婚丧事务服务中心。另外在四老人员、村干部和党员去世后,由村委会和寺管会出面组织“乃孜尔”,组织人员给亡人站礼,并为其发放丧葬补贴。

乡镇村文体活动空白,就会使宗教极端思想趁虚而入,腐蚀群众思想,牵引群众走向极端。为此,疏附县健全乡村公共文化服务基础设施建设,比如便民服务中心、便民超市、文化活动中心、体育场,为村民提供办婚礼葬礼的场所,把村民凝聚到村委会周围。在村社区开展文体活动和民族团结活动,并组织开展靓丽工程时装秀、农民画和农民小品大赛等文体活动,以现代化文化为引领,对冲宗教极端思想。

宗教极端干预世俗生活,把老百姓正常的生活引导到极端上去,正能量的东西我们不去引领,极端势力就去干这个事情。

就地解决就业提升女性地位


去极端化是个系统工程,需要综合施策。我们疏附县人均不到两亩地,人均年收入7000元左右,受语言、就业本领、思想观念等制约,外出打工就业机会少。走出去又有自身限制,或被歧视,有的就容易被宗教极端思想洗脑,不少人出去一两年就不愿出去了。

这种情况下,我们一方面提高劳动者“双语”水平和就业技能,一方面就地解决就业,在乡镇和村里开设微型工厂,比如服装厂、地毯厂等,让我们的农民在家门口打工,这是最好的就业模式;另外通过政府购买公共服务,比如保安、环卫、城管等,也能吸收一部分劳动力。萨依巴格乡为例,我们建设就业服务中心,一个新大毕业的学生回乡办了微型企业,厂子里就解决50多个当地妇女的就业,另外在家里还解决了200个妇女就业,这样既能让女性带孩子又能顾家,还能提升女性在家的地位。

女性在家庭里很关键,现状是没工作,知识水平不高,家中地位不高,容易被宗教极端思想感染。抓住妇女,就抓住了孩子,母亲是直接影响孩子的。让她们走出家门,互相引领互相影响。现在的政策很好,国家、自治区以及各级政府补助,一家一年差不多有2500-3000元,能想到的都给了,怎么让我们的老百姓自己勤劳致富很关键。

学会国家通用语言本身就是一种技能


教育抓不好,会出大问题。实际上我们这些年出来的问题,暴露出我们的学校教育、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包括诚信教育出了问题。我们现在首先把学校教育抓好,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再跟上,社会的稳定基础、抵御渗透的能力就大大增强。

编者注

6月3日,自治区党委教师工作会议强调,学校教育、家庭教育、社会教育是“三位一体”的,教师要发挥好居间引领的作用,与家长建立密切联系,使学校教育能够辐射家庭教育、引领社会教育。

有人认为我们新疆左了,管得严了,实际并不是我们新疆管得严了,而是过去没有管好,才导致宗教极端思想在有的校园渗透。什么是合法的什么是非法的,应该明确。否则不合法的成为既定事实,治理难度就会比较大。这个问题上,需要全国一盘棋。

我们疏附县一直狠抓教育,彻底解决学生辍学和高中入学率低的问题,学生辍学危害性很大,没上完初中高中,走向社会,抵御渗透的能力差,就业能力也差。教育这一块我们提出五个努力方向:

努力不让一名学生辍学,按照“乡保入学率、村保到校率、校保巩固率”的工作机制,建立了乡、村、学校、班主任和教师、学生家长“五位一体”的“控辍保学”工作机制,实行“双三包”制度,即乡镇干部包村、村干部包组、村组干部包户;乡领导包校、班主任包班、任课老师包学生。县教科局和乡镇、学校,学校与班主任、任课教师层层签订责任书,明确分工,确保不让一个学生辍学。目前全县初中、小学学生到校率分别保持在96%和99%以上。

努力不让一名初中毕业生流向社会。优先发展高中阶段教育,扩大办学规模,办精、办好学校,发展面向市场、面向就业的职业教育,与新疆农业职业技术学院合作,打造新疆农职院疏附分院。对高中阶段的困难学生每年补助2000元,2014年疏附县高中入学率达到93.1%。

努力让每一个考上大学的高中生能上得起学。我们每年有1000万元“红棉爱心”助学资金,目前共有4420名学生受到资助。

努力让每一名回乡大中专毕业生稳定就业。在就业政策、产业发展上发力,有针对性地开展校企合作,与电商、物流、制衣企业开展订单培养。

做到“双语”教育全覆盖和全提升,特别是国家通用语言的表达,语言本身就是一种技能。我们计划今年9月力争做到“双语”老师全覆盖。尽管外界有这样那样的说法,但为了这里孩子的将来,“双语”教育必须抓。

新疆不只是新疆人民的新疆,更是全国人民的新疆


去极端化,不是为去而去,是综合施策,为新疆长远考虑。我们同时也在加强基层组织建设。对我们这里大部分老百姓而言,宗教,从出生到死亡伴随始终。这种情况下,基层组织相对空白。说实话,过去,村干部抓宗教管理有畏难情绪,抓稳定不知怎么抓,重点就放在老百姓增收上,我们的愿望和老百姓的勤劳程度又产生矛盾,怎么变成老百姓自己愿意做。

首先强化基层力量,党支部要扬威立信,让老百姓意识到有个组织在,不然阵地就没了。群众必须成为主体,我们探索实行《新村规民约》,分层次解决农民所思所盼所想,争民心、聚民心。我们的干部不是能力不行,而是新疆的情况实在复杂。很多人不理解说,给你们那么多钱,你们还是解决不了问题,你们新疆人无能。第二次新疆工作座谈会后,思路做出调整。治理新疆是一个系统工程,不是简单发展、不是楼房多了、马路宽了就能解决的。

我们喀什地区420万人,维吾尔族占91%,是全疆人口最多的地区,大多为农业人口,耕地又少,又是几乎全民信教。现实贫困加复杂的历史和文化的原因。当然这不是给我们自己找客观理由,但我们每一个干部、各级党政确实责任压力非常大,我们又都是要脸面的人,追求完美不想有瑕疵的人。大家在这里努力了很多,一个小事情,一个舆论,都可能将所做的工作归零。

我们这里的老百姓很朴实,少数暴恐分子不能代表新疆人,给整个新疆贴上了标签,内地人对新疆产生恐惧不敢来。事实上你来了以后,并不是想象中那样,越不敢来,招商引资越受影响,这里就越被边缘化。新疆不只是新疆人民的新疆,更是全国人民的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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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宁县书记张继生:党员不信教不等于不研究宗教
  • 张继生,伊宁县委书记。1963年人,1982年参工作,在新疆伊犁财贸学校任教,1992年步入仕途,先后在伊犁州人大、伊犁州政府办公厅工作,后任伊宁市副市长、副书记,2010年任伊宁县委书记至今。

  • 伊宁县概况,伊犁哈萨克自治州设置最久、人口最多的农牧业大县,辖20乡镇(场)。全县总人口44.8万人,北疆第一人口大县。由维吾尔、汉、哈萨克、回等33个民族构成,少数民族占总人口的83%,其中维吾尔族20.5万人,占45.8%;回族7.5万人,占16.7%;哈萨克族5.3万人,占11.8%。信教群众达26万余人,占全县总人口的60%。

  • 凤凰网主笔陈芳走访和田墨玉县、和田县、于田县,喀什叶城县、莎车县、疏附县,伊犁州伊宁县,乌鲁木齐等7县3市,就去极端化展开深入调查。

4月9日,伊宁县,凤凰网主笔陈芳与伊宁县委书记张继生的对话整理而成:

双泛思想流毒一直存在


伊宁县受宗教极端思想较为严重,从90年代宗教极端思想就开始慢慢渗透,一直到今天就没有断过。具体原因:一是来自南疆的影响,伊宁县的维吾尔族祖籍都在南疆,在南疆都有亲戚,往来交往中,南疆那种浓厚的宗教氛围自然而然带过来了,比如南疆那边就说你们那样不是真正的穆斯林。

二是国外对伊犁的影响,1962年伊犁曾发生边民外逃事件,大量边民迁移到哈萨克斯坦,这又是一个亲戚关系,现在的宗教极端思想在哈萨克斯坦发展也是很快的。

三是伊犁的历史因素。全疆最具代表性的两个地方一个是喀什,另一个就是伊犁,这两个地方,是扛过旗的地方。1933年11月12日,新疆喀什成立过分裂政权“东突厥斯坦伊斯兰共和国”;时隔11年后的同一天,1944年11月12日,在伊犁又打出这一旗帜,建立“东突厥斯坦共和国”,这个对现在的影响是一贯的。新疆双泛思想(泛突厥主义和泛伊斯兰主义)流毒基因一直存在,不是今天才形成的,在合适的气侯下随时都有可能发酵。

伊宁县盖买村村支书李元敏和接孩子放学的村民。摄影:陈芳

现在又有了网络这一渠道,网络对宗教极端思想渗透是非常厉害的,很多年轻人就通过上网、通过手机接触到了大量的宗教极端思想。

还有一个渠道就是专门有人在传播,伊犁这个地方,专门有人在干这个事,方法就是刻录光盘、编辑非法出版物。像内地人看韩剧,几集电视剧看完就爱到里面去了,人家也抓住这个心理,拍了很多伊朗、阿富汗、巴基斯坦那种电视剧,里面充斥着极端的宗教思想,看完以后自然受到了影响,包括里面的服饰、餐饮、生活方式等等。他们就通过这种生活化的、微观层面渗透。

去极端化,实际上我们把它看成一个系统工程来做,仅靠一项、二项或者几项工作就能去极端化,那是不可能的。怎么来通过系统工程去极端化?我们县这几年一直在坚持做,大概有这么几个方面我觉得都是去极端化必须要做的事情:

国家官方语言不会讲是很大制约


第一,办好教育。从长远来讲,这是去极端化的基础性工作,我们现在恰恰是教育上的问题比较多,教育落后,教育质量不高。举个例子,我们现在孩子的9年义务教育完了以后,国语还过不了关,很多初中生实际学识水平还是小学。

我2010年到伊宁县来工作,在工作过程中,越来越意识到教育的问题比较多,我们新疆基础教育问题非常大。事实证明,毕业了这么多学生,到了今天这个年代,不是刚解放时期,语言过不了关,影响的东西太多了,不同民族之间的交流、就业的问题、接受信息的问题等等,都是问题。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官方语言,不会讲说不过去,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如此。

去极端化,教育一定要重视,这不是教育部门一家的事情,需要各级党委政府重视。新疆应该要好好研究,如何把教育抓好,这个工作抓好了,从基础上,从长远上能够更好地抵御宗教极端思想的渗透,这起决定性作用。教育如果出问题,去极端化的压力是非常大的,一代一代的年轻人在成长,能做完吗?

过去宗教管理中的几个误区


过去我们的宗教管理存在一些误区,我们管理宗教的方针是“保护合法、制止非法、抵御渗透、打击犯罪”,现在又加了“遏制极端”。具体怎么理解?

保护合法,信众一天五次礼拜、到国外朝觐、做五功、封斋等这些正常的宗教活动都是受保护的,没有不允许。

制止非法,不应该是政府去制止,政府应该是引导,应该是宗教人士制止非法宗教,因为非法宗教抢占了宗教人士的位置。现在往往是政府主导很强,宗教人士的主体作用很弱,宗教人士要起来,宗教人士不起来政府再喊没有用。我们培养宗教人士,就是解决这个问题,让他来讲话,不但要发声还要亮剑,告诉教民什么是合法的什么是违法的,讲宗教极端思想干了什么,暴力恐怖的本质是什么。政府要引导,不能老是你不能干这个不能干那个,最后就成政府不让他信教。不是政府不让干,是你非法,地下讲经点、习武点,最后发展成了暴力恐怖团伙,伤及无辜,政府一定要管的。

遏制极端,这一块是要政府真正发力的,发现了宗教极端思想,马上要采取必要的措施,依照法规,违反哪条就打击。宗教极端不是宗教,不是什么保不保护的问题,是我们坚决要打击要取缔的,因为它影响的是我们社会的稳定。

抵御渗透,应该是全社会一起,政府也要来主导。因为南疆几乎全民信教,哪些是合法的哪些是非法的,哪些是宗教哪些是习俗,我们一些群众确实分不清楚,自治区11号文件做了区分。抵御渗透,首要的是教育领域,其次是公职人员,再者是群众,给广大的信教群众讲清楚哪些是非法之后,就会有免疫力。

叶城县比内地多两项任务,内地抓社会治安就行了,我们不光要抓社会治安,还要抓反恐稳定和边境安全。因此,就叶城县来讲,打击的一块我们的态度更坚决。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该讲的都讲了,最后仍一意孤行要走到犯罪的道路上去,对社会造成现实危害,那就要依法打击了。

挖掘民族传统文化抵御宗教极端渗透


第二,挖掘弘扬优秀的少数民族传统文化。宗教极端思想进来以后,把民族原来的传统完全洗掉了,我们弘扬文化,就是一个对冲。

为什么人家的光盘能吸引人,证明我们的工作存在薄弱环节,我们是不是创作了一些吸引力很强、寓教于乐的的优秀电视剧。这里的维吾尔族对中华文化的认同感不高,更多认同西边的,比如土耳其、沙特阿拉伯,土耳其的产品,在少数民族当中认同度是非常高的。伊犁这边和土耳其的交往是长期的,原来伊犁的一些大知识分子大企业家都在土耳其留学。伊犁跟南疆有点区别,就是文化上特别厉害,跟对外的联系交流多,文化水平比较高。

难的就是做人的工作,因为有文化的东西,要更多从文化的角度去做,否则很难说服他。比如弘扬维吾尔族传统文化,伊宁县是很多民族组成的县,维吾尔族、哈萨克、回族、汉族、乌兹别克,每个民族都有优秀的传统文化,传统文化弘扬好了,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御宗教极端思想的渗透,现在宗教极端思想颠覆了民族的传统文化,再不去弘扬,可能就没有了。

伊犁维吾尔族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他们原来的生活方式是非常快乐的。我在伊犁长大,非常了解少数民族,这里受俄罗斯文化影响多,特别喜欢玩、喜欢唱、喜欢跳。过去维吾尔族年轻人结婚,是非常热闹的。现在慢慢的就不让唱歌、不让跳舞。

从去年开始我们就搞大型的文艺演出活动,虽然花费资金多一点,但我觉得很有必要,去年我们准备了几个月,重新把传统文化提倡起来,在县上搞,在乡里搞,在农村搞。

党不信教不等于不研究宗教


第三,要管好宗教。宗教极端思想常常是批着宗教的外衣,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老百姓分不清楚正常的宗教和极端的宗教,不要说老百姓分不清,宗教人士有的也是稀里糊涂。这个问题上,确实任重道远,怎么样管好宗教,大家都在探索。

我们现在可能是不懂宗教,我们党长期受无神论教育,我们对宗教研究不够,我们不懂宗教,甚至有时把宗教看成了洪水猛兽,采取了一种简单的做法,就是堵和压,党员干部跟群众之间有距离,因为群众是信教的。

自治区这几年倡导干部要了解宗教、研究宗教,我举双手赞成。党员干部是无神论者,我们不能信教这是对的,但不应该不研究宗教。拿我来说,我对宗教的研究就不够。伊宁县来说,少数民族人口比重这么大,伊斯兰教信教群众这么多,作为我们来说,更多的去研究伊斯兰教,了解它的一些基本教义,了解它的一些基本规律,基本知识,有助于我们更好的管理宗教。

宗教管理上,宗教人士其实说白了就是老师,把它神秘化也不合适,现在宗教人士的素质不高也是一个问题,现在在农村,经过政府认定的阿訇能力水平不高,说不过野阿訇,你说老百姓跟谁走,听谁的?宗教要管好,要不断加强对宗教人士的培训,而我们过去一培训就是讲政策。不要光讲政策,还要加入宗教知识。伊宁县这几年在这方面做了一些工作,邀请伊斯兰经学院的专家教授过来给我们的宗教人士上课。

政府和宗教之间应该有一道桥梁,伊斯兰协会是最好的桥梁,最好不要政府和宗教之间直接动不动就发生各种关系,应该通过伊斯兰协会来管理好宗教,柔性管理。不要把矛盾直接引向政府,政府不要直接跳出来和宗教之间发生矛盾,我觉得在新疆是比较好的模式。

我们伊斯兰协会,选聘了一些宗教界学识比较高、有威望的人任主要领导,轮流在县统战部、民宗局坐班。

我们还选派一些宗教人士到内地参观学习,参观内地的工业、农业、教育、金融等现代化的东西。他肯定会在宗教场所讲他的见闻,如果你不组织这些活动,有些人连果子沟都没有出去过,他认为世界是什么样的是他想象的。参观回来给信众讲那边农村人家怎么过的,人家的生活方式是什么,这就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就像一些人去沙特朝觐,带回那边的东西一样。组织宗教人士到内地参观学习我认为非常有必要的,伊宁县这几年一直坚持在做,每年春天一批,秋天一批,一批二三十个人,逐步的把宗教人士轮一遍。

给宗教人士提供生活费补助,经过调研以后,感觉原来的补助标准是很多年前定的,太低了。宗教人士是做基层工作、做群众工作非常好的桥梁,我们既然尊重他们,就该给予应有的尊重。在自治区部署下,伊宁县去年提高了宗教人士生活补助,没提高之前是每月300元左右,现在达到650元,翻了一翻。

我给他生活费补助,是政府认为你很重要,很尊重你。几百块钱对有些宗教人士来说,根本看不上,但至少是政府对他的一种信任。我们经过仔细研究,财政拿钱提高补助,宗教人士的心也是肉长的,政府提高了生活补助,政府对我们还是很看重的,我们做事情也讲讲良心,当然不能管住所有人,但至少有相当一部分人心里是体谅到这一点的。

另外,2012年开始,我们伊宁县每个村的村干部当中专门设了一个宗教协管员的岗位,就是负责日常和宗教人士的联系,他在村里和宗教人士最近,和教民最近。县民宗委的毛细血管伸到了村子里,原来没有。既然新疆的宗教管理任务这么重,为什么村干部当中不能放一个专门协助管理宗教的干部?

这些都是我们伊宁县在宗教管理工作当中作的一些尝试、努力。

完全靠讲道理解决不了所有问题


第四,是要有打击的意识,严打我认为还是非常正确的。严打以后,在社会管理当中我们感觉到,社会风气明显比过去好多了,所以,严打在新疆我觉得是非常非常好的,不应该松手。

我觉得会一直坚持,常态化,不应该是一阵风一阵风的,保持严打高压态势在新疆还是要坚持的。没有这样一个手段,完全靠讲道理能解决问题那就太容易了,事实上是不可能的,总有一部分人是不服从管理的,那就采取专项的打击。

就业培训解决技能语言和组织纪律观念


第五,还要解决好群众关注的民生问题,这也是去极端化不可缺少的重要方面。现在老百姓在民生方面关注度比较高的问题:就业、看病、住房。

一是就业问题,年轻人长大了要找工作,要挣钱,要有收入,不管哪个民族、哪个国家都面对这个问题。在就业问题上,我是下工夫最狠的。

我们有个冬季大培训,源于七五事件。2009年,我在伊宁市担任副书记,联系点是伊宁市汉人街,七五事件爆发的那天开始,再去那里,开始感觉不太对劲,没有以前那种善意了,总担心莫名奇妙出来几个陌生人就把你干掉了。

晚上2、3点钟去查夜,到每个居委会,都看到十几个年轻人在值班,清一色的维吾尔族,跟他们交流,发现几个特点:一,他们这个群体绝大多数没有固定职业,属于今天有活干明天没活干、今天有钱挣明天没钱挣的状态;二,绝大部分是初中以下文化程度;三,这个群体收入比较少,贫穷,20多岁的小伙子了,都要面临成家,手上没有钱,找对象都困难,他肯定遇到人生的苦恼;四,语言交流很困难,汉语能力普遍不行;五,找工作没有一技之长。

这五个问题很突出,他们不出事才怪。我就在想,这些人的问题怎么解决?政府有能力全部安排就业吗?做不到。政府应该发挥什么角色?在就业问题上应该把着力点用在什么地方?想来想去,只有一个,放在培训上,让我们的年轻人具备就业的能力。

找到这个切入点以后,又思考下一个问题,政府培训,他们来吗?过去培训的东西和社会的实际需求脱节,他对你不太信任,再加上他的就业观念,我就思考怎么让他来。

按国家政策,培训费用全免,但在伊宁市这一点对他的吸引力恐怕不够。我能不能来一个创新,不仅培训费用全免,只要你过来参加就业培训,每天还给你发钱。所以我那时设计了一个制度,每天给他们10元生活费补助,经过3个月学习拿到资格证书,每天再奖励5元。这样3个月下来,不仅不花钱还能挣1500。培训时间我放在冬天农闲时间。培训专业,贴近社会需要、容易学,当时确定了瓦工、烹调、服装缝纫、面点等几个主导专业。

2009年那一年的冬天,我就在伊宁市搞了3000人的冬季大培训。2010年,我调到伊宁县,又搞了5000人的培训,一直坚持到现在,5个冬天,培训了26000人。

就业实际上有三大障碍,第一个障碍是缺少一技之长;第二,双语能力比较弱,这3个月至少让他学上50到100句常用语言;第三,我们农村青年少数民族纪律观念有问题,他是个农民,散漫,没有产业工人的职业意识,要解决这个障碍,要对他们加强组织纪律观念培训。

我这个冬季大培训,就是解决这三个问题来设计的,所有的学员11月底全部集中,一个整月的军事训练;半个月专门讲公共政策,讲最基本的法律政策,比如《婚姻法》、计划生育政策、艾滋病防治;之后进入到技能培训。

这项工作,费的劲很大,每年花费资金上千万,培训费用主要是国家项目资金,每天的补助我县财政自己出。我也顶了很大压力,社会上有各种各样的说法,培训了有没有就业?也有人说大培训是形象工程、政绩工程。但我自己咬牙一直坚持,我在伊宁县当一天县委书记,就这么干下去。现在培训的人就业率应该在60%以上。

我认为冬季大培训是抵御宗教极端的一个非常好的方式,冬天本来就无事可做,谁在对他们影响呢?我把他集中在这里,受到更好的教育,学一技之长,灌输国家的政策法律,是更好的引导他们走正路。

二是看病的问题,既有看不起病的问题,也有看不好病的问题。在新疆,在伊宁县,这个问题目前依然比较突出,我们目前的医疗政策和体制还有改革的空间,并不是说有了农村合作医疗保险,我们农民看病就没有问题了。这些民生问题,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会有,但是在新疆,解决不好,就会往那个方面走。

宗教上有一个值得我们研究的地方,就是在关怀人的痛苦方面比我们做得要细腻,老百姓看不起病的时候,常常是宗教团体伸出了援手,你说他怎么不会对宗教有情感?而我们基层组织就需要在这方面发挥作用。

探索解决农村宅基地不足问题


还有住房问题,年轻人长大要解决自己的住房问题,这也是所有民族、所有国家共性的问题。而我们农村宅基地,地就那么多,年年划,总有一天把耕地划完,我们伊宁县在这方面开始改革。

我们的做法是农村依然可以划宅基地,但是提高门槛,不再像过去无偿拿地。2012年5月,我们伊宁县发生过一次因为宅基地引发的群体性事件,大概100多个年轻人,连夜在耕地上打围墙,抢占宅基地,最后处理了,但矛盾在农村已经很激烈了。我们调研后,就出台了一个伊宁县宅基地指导意见:以后再划宅基地一户不能超过5分地,做硬性规定。第二拿宅基地要掏钱,再不是无偿的,掏什么钱呢?这个宅基地本来是别人的耕地,肯定要给别人补偿,补偿的钱你要掏;还有一部分费用,因为新划宅基地,等于是新建了一片居民区,牵扯水电路的问题,费用大家分摊。

我们这个政策当中还有一个意见在里面,对符合宅基地条件的年轻人,放弃宅基地购买楼房的,一户奖励4.5万。这两年,我们的安居富民楼发展比较快,已经有1500多户农村青年购买了楼房。楼房,一个平方的价格在1800左右,假如70平方的房子,也就是13万,政府补助4.5万元,剩下8万,只需要缴纳3万元首付款,剩下的5万元政府来帮你贷款,3年贴息。

这样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住房过旺的需求,出台这一政策有现实原因,至少给我们的干部一个做群众工作的说法,否则的话,就没说法。

滴灌式教育转化重点人员


自治区提出,打击的一手要硬,教育疏导的一手也要硬。我们今年按照张书记的要求,针对重点人员,探索了滴灌式的教育。

过去我们是打的一手比较硬,干净利索,也比较见效果;但教育疏导慢、费劲、投入大,很多人感觉不知道怎么下手,做了半天不见效。我们在去年入冬以后,在教育疏导上下了功夫。

去年开展严打以来,伊宁县拘留了一些有违法犯罪情节的人员,如果简单办事情,非常简单,走程序,判刑,送到监狱去,图轻松的话,这就是最佳选择。但这些人从监狱出来,还可能是重点人物,甚至思想比今天还顽固。因此,我们探索对其中犯罪情节不太重的做教育转化。

从去年11月份就开始办教育转化班,根据严重程度,分成ABCD四个班,教育转化时间在20-4天不等。截止目前,教育转化后态度比较积极的大概达70%。

这次办班给我们有很多启示:第一,这些人不是说顽固不化,只要我们用心用力用到位用到点子上,是可以教育转化的;第二,对他们的教育转化,一定要找到他们的心结,不能简单说教,给他们讲法律不能简单读条文,用案例是有效的;第三,要给他们讲宗教,他们受宗教极端思想影响深,要用正信挤压;第四,要给他们讲心理疏导,他们也是人,心理上有一些心理障碍;第五讲文化,真正的维吾尔族文化是什么。另外,我们还专门把这些人组织起来观摩参观,看看伊宁县你的家乡发生的变化。

原来他们不认罪,教育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主动交代问题,提供线索,出去以后想好好劳动、教育好子女。教育转化确实是有很大作用的。

在这个过程把干部也教育了,我们干部一帮一,和他们结成对子,同吃同住同学习。我们的干部过去也有很多错误,有一些模糊认识,经过这样的培训以后,现在好多维吾尔族干部给我们讲,以后遇到这些我们敢说了,知道怎么说了。

去极端化要多管齐下,综合发力,一步一步的赚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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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南疆两乡镇干部:
两三代才能根本解决新疆去极端化调查

4月,凤凰网主笔陈芳历时近半月,走访新疆和田地区墨玉县、和田县、于田县,喀什地区叶城县、莎车县、疏附县、喀什市,伊犁州伊宁县,对话数十位基层、地厅、自治区级官员,就新疆“去极端化”工作展开深入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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