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佩:他们就上来,就指着要查这个张文裕夫妇的那个舱,后来他们就到他们那个舱里头就去,不知道查了半天拿走了什么东西。所以那个时候我才了解,郭永怀为什么要把他的那些个没有发表过的文章都把它给烧掉,就是因为这同样的原因。
解说:汽笛长鸣,生活了16年的他乡在脚下徐徐远去,郭永怀夫妇不知道,大洋彼岸的故土,钱学森此时正在案头给他们写信。钱学森在信中写到,每次都说归期在即,听了令人开心,我们现在为力学忙,已经把你的大名向科学院管理处挂了号,自然是到力学研究所来,快来,快来。
曾子墨:许多人都把1956年到1966年的十年视为新中国建设的黄金时期,由于政策开明,知识分子的积极性空前高涨,中国在一无资料,二无技术,经济基础薄弱,外国专家突然撤走的情况下,克服重重困难,收获了一大批影响深远的建设成就。郭永怀此时回国,可以说是适得其时,人得其所,才得其用。
解说:1957年6月7日,《光明日报》发表郭永怀的一篇文章《我为什么回到祖国》,他写到“由于执行了百家争鸣的政策,对所有问题我们都空怀若谷,不经过讨论,就没有定论。对每一方面我们需要权威,但是权威绝不能专有真理。这点,我相信一年以来,已经是做到了。”
此时的郭永怀身份是中科院力学所副所长,所长是钱学森,他们二人一人抓规划,一人抓落实,契合无间,这就是为后来科学界所艳称为“冯·卡门学派兄弟搭档”。
俞鸿儒(中科院力学所院士):钱学森是大刀阔斧,非常果断,但是郭先生是非常细腻,非常周到,所以他们这样互补。那个时候我们的力学所很小,到人民艺术剧院去看话剧,包了个车来,包了车大家都坐上去,他们忙,来的晚,一上来别人都坐完了,那么别人就要让座,让钱学森坐,钱学森说不能坐,先到先坐,后到后坐,绝对不能坏了这个规矩。那么别人坐不住啊,他站在边上,别人那怎么坐的住,那么这时候郭先生就说,你这规矩是个形而上学的规矩,你站这里别人没法坐,你不是干坏事吗?你还是坐吧,就说了半天,最后呢郭先生坐下来了,钱学森还是不坐,就是一直到那。
解说:五六十年代,是二战后西方科技发展最迅猛的时期之一,尤其是处于上升期的美国,郭永怀的回国对个人而言,意味着从十几年来所遨游的学术前沿全身而退,对于一个杰出的科学家而言,退出学术前沿其代价不言自明。
俞鸿儒:所以他第一次跟我们谈话的时候就说,他回来把个人的学术成就已经不计较了,他只是想,怎么能够把咱们国家的科学事业搞上去。
解说:提升一个国家的科学实力谈何容易,何况郭永怀面对的是当时几近隔绝封闭的中国,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是筹建力学所资料室,把个人所带的资料全部奉献了出来。
俞鸿儒:我有一个体会就是有一次,那个是搞技术革新,那么钱学森先生领来两个,一个超声波,一个涡旋管,那么要给它评论一下,涡旋管是我协助钱学森来评的。那个要求很急,晚上11点找我去说,说完以后我出来都快12点了,郭先生在门口马上就把几盘资料就给我了,那涡旋管这个是很偏的一个东西,所以他带的资料有关的带的非常全。
解说:郭永怀在美国带博士的时候,学生都怕他,一个经典的例子就是他曾经把一个三十多岁的高个男博士给训哭了,博士的妻子许多年以后对此都难以理解。这个外表憨厚的中国教授,何以有如此的威力,但在中科院力学所的学生心目中,郭所长没有训哭过人,倒是经常有苦口婆心似的告诫,基础要扎实,实验多动手。
俞鸿儒:当时一回来以后,我们当时五个研究生,他说你们四个做实验,这个考虑他是这样考虑,他说中国人不大会做实验,实验也非常重要,是一个薄弱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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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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