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圣帆追忆知青岁月:大兴安岭伐木日记
2009年05月04日 17:42凤凰网 】 【打印已有评论0

七二年二月二十六日 阴有风雪

昨天,齐齐哈尔到哈尔滨没有买票,一上车就悬着一颗心,结果,一切顺利!打个瞌睡,时间已到4:00,哈尔滨站已过,终于到香坊车站,在黑夜里下车,顺着铁路走,就出了车站。天上飘起大雪,我和董顺利瞎摸乱碰,好一会,才找到左文家。这时,已经5:30。一进屋,立刻感到哈尔滨、齐市室内摆设不一样,哈市要洋一点,典型工人家庭,地方小,但是很热情。天还没亮,先睡。左文、他爸、小董、我挤在一个床上,横过来睡,短了一点,但是,非常温馨,马上睡熟。

左文爸爸为了招待我们,请假在家做菜,饭前,我们趁空到黄月杰家,她弟弟在家,一定要留我们吃饭,盛情难却。左文爸爸已经做菜等我们了,当然不能在黄家吃饭,再三说明,最后逃出黄家,回到左文家。

这顿午饭非常可口,是一般家庭中最高级的,我们还喝了酒,我喝了一点,有点晕酒,加上人也睏倦(只睡了两个小时),实在不想动了。

左文爸爸要我们去洗澡。这下来精神了,我到黑龙江,第一次在澡堂里痛快地洗澡。洗后,浑身舒服。

大雪已停,哈尔滨成为洁白的冰雪世界。但是,哈尔滨的雪,非常松软。可能与气温有关,哈尔滨比大兴安岭要高十多度。我们在雪地里,走到烈士陵园,里面长眠着抗日烈士,还有红头、白头,是抗日将领的头,被日本鬼子砍下。我们充满了对烈士的崇敬心情。烈士陵园中,只有我们三个兵团战士在凭吊革命先烈。

又坐车到江滨公园,看着已经封冻的松花江,坐在斯大林广场上,我已经第三次来到这里,非常感概!

我们仨沿着江堤向铁路桥走去,正巧有一列车驶过松花江大桥,火车头正在喷蒸汽,很有动感,连忙给左文、小董拍一张,游完江滨公园,我暂时与左文、小董分手。到道里区地灵街10号韩玉海家里。玉海哥正在家里,我们聊天、看玉海、玉珍周游世界的照片。韩玉珍因病不在家,玉海哥要留我吃饭,我才发现时间已经18:30,因答应晚饭到黄月杰家吃,黄家正在等我,急忙和玉海哥告别,答应明天到他家吃晚饭,玉海哥一直送我到10路车站,晚上又下雪了,他没有穿大衣先回去了,谁知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车,问了一下,才知道末班车早已过了,没有车了,这下,出洋相了。只得在风雪中夜行军,从地灵街一直走到香坊,整整走了两个多小时,这滋味真不好受啊!走到香坊大街,我一看,已经21:30,太晚了,不能去黄家,真是有屋不能进啊!所以又去哈尔滨车站,23:00到车站候车室,鞋、内衣全湿了,幸好候车室里有暖气,我又穿着羊毛军大衣,没有冻着,一会儿都干了。在候车室里找个地方,坐着打个瞌睡!

七二年二月二十七日 阴有风雪

今天一早,我在候车室洗个脸,漱了下口,8:30赶到黄月杰家。一家都在,十分亲热。聊了半天,才知她家是个有点地位、路路通的优裕家庭,不一会,就摆上丰盛的早餐(昨天晚饭准备的菜,留到今天),这是哈尔滨最好的家宴。菜很多,我两顿并一顿,实在饿了,大吃一顿。还喝了一点啤酒,饭后,拍了不少照片。

这时,才知道黄月杰爸爸非常活跃、幽默,看问题举一反三、能理解人,绝对是个做思想工作的行家里手。面对这样一位长者,精神十分轻松,常常在不经意间,学到很多做人的道理。

由于酒精的作用,我在日晖的铺上,睡了一会。起来后,洗脸、吃饭,已到14:00,匆匆告别,赶到左文家,准备取红毛柳的大菜板,不料,没有人,时间已晚,不能再等。只得先去玉海家,玉海已经等急,我一到,他就忙了起来。到19:00总算烧好了,晚饭一吃才知,红烧香肠还可以,其他菜还真不好吃!才知道,玉海不会做饭菜。他爸爸生病,动不了,躺在床上干着急,结果,饭也夹生,早知道,我来做,不会吃夹生饭,炒菜总能对付几个。

看来,玉海哥生活能力不强,不过对运动、游览很在行,是我认识的朋友中最出色的一个。饭后,又唠了半天嗑,才知韩玉珍得了乒乓冠军后,嫉妒的人不少,文革中对立派很多,现在长期在外,关心的人也很多,很安全。

铺床准备睡觉,在大床边上拚上一块铺板,铺上垫被,两人睡,比较宽敞。睡觉时发现,这屋子有点湿冷,长期生活,容易生病。21:30熄灯睡觉。

七二年二月二十八日 阴有风雪

一早醒来,玉海哥就忙开了,弄了一个小时,才把早饭对付出来。饭后,玉海哥送我上车站,这时,才看清周围的一切。临行前,把左文家的地址告诉了玉海,要他到左文家去取菜板。他答应,一定去取。

10路车一到,我就跳上车,坐半个小时,到大庆路,下来一看,正是左文家。

午饭,又是左文的爸爸掌杓,炒了好几个菜,包饺子,盛情相待。我真吃饱了。饭后一起上工交站,左文爸爸也到车站送行,他十分通情达理、很热情,这也是个值得尊敬的父辈。

在左文家,我发现一件事,左文家里,切菜没用红毛柳菜板,难道左文没从大兴安岭带回菜板?事后也没问左文。

我把菜板带到哈尔滨,先到左文家,所以菜板先放在左文家。上山弄菜板时,哈尔滨的人就想到韩玉海,当时,还没接触左文爸爸,不知情。到哈尔滨后,才知,玉海不会做菜,不需要菜板,左文爸爸倒真需要这块菜板,情况变化,菜板赠送应该变化。临行告别时,脑筋没有打弯。还是按原来想的,告诉韩玉海到左文家取,又告诉左文,到时把菜板给玉海。事后,想想,这事处理欠妥。

与左文的爸爸告别,上工交车,到南岗下车,先到小董二姐的家,那里房子更小,四个人挤在一间不到8平方米的小屋里,饭菜也在屋里做。真够呛!出来后,走到东方红商店时,意外地遇哦上虞镇慧南返。他匆匆谈了几句,就赶车去了。

我们到江沿取了照片,又到一百买了一点东西,匆匆赶到南岗车站。不料,所有列车全部满员!这下,只好眼怔怔地看着火车开出。

我们回到南岗,吃了点饭,又在风雪中赶到车站,还是不行,经过一番折腾,又到香坊火车站,遇到王永臣、杜明科等,一起走,竟意外地顺利,我们上了车还坐到座位,可惜,因为误了快车,要慢一天时间。但是,又不是探亲,时间没人管,列车正向双山前进!风雪中来回奔波,又急又累,上车,坐到座位,一下放心了,全身放松,时间一长,坐着打瞌睡了。

七二年二月二十九日

天亮,列车已经到达齐齐哈尔站,我和小董更放心,一旦查票,我们理直气壮地坐车,还可以掩护其他几个人。

列车在11:00到达双山站,一切照旧。我们到独立营招待所休息一下,到严承豹那里,他还是那样瘦长,一起到季鸿生那里,看了一下,聊了半天。天黑后回到装卸连吃晚饭。

饭后,我和小董回到双山火车站,准备上车、北进。

我们的身体实在很疲乏,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好好睡觉,所以很想回连队。但是,回去,就没有机会北上了,为了最后一个目标,下决心北上!

列车准点进站,我们跳上车,向北,向克一河飞驶而去!

七二年三月一日

列车上人多变化大,知青大部分不买票,我们平时不坐火车,一坐火车,就是探亲,都买票,可以报销。所以,坐车不买票,一上车,就心慌。到3:15,没有查票,小董到加格达奇车站下车了(他家在加格达奇)。我在列车上,继续前进!不料,列车开出加格达奇车站,就开始查票了。我赶紧买了一站票,蒙混过关。两个多小时后,眼看要到克一河车站,又查票了,真倒霉!只好再买一站票,(这里的车站间隔挺长,买了两次票共花了两块钱,同加格达奇到克一河的票价差不多)到6:00,总算到达克一河车站,一下车,一个壮丽、宏大的储木场展现在面前,汽车、拖拉机、吊车形成一个立体化工作面,真有点震撼人心!看到这个热气腾腾的机械化场面,我才感到以人工为主的免渡河采伐区多么落后,太小了!

下车后,十分顺利,一打听,就找到独立营的汽车,搭车去独立营的宿营点,路上的大兴安岭景色与免渡河差不多。南北距离已经相差500公里,但是大兴安岭的雪景、山林、沼泽、气温变化不大。

汽车在8:15到达独立营采伐驻地。刚下车,一眼就看见三毛,大叫一声,高兴地抱在一起。一进入帐篷,顿时响起一片上海话,争先恐后地拉手、相抱、打招呼。上海知青去了不少,尤其是有力气、能干活、不怕死的来了不少。有大弓腰、孙永山、三毛、顾洪亮、老二、------等八个,因为不能久留,大家见过,招呼一下就拍照,独立营宿营点的风景太差,临时挑出一个有特色的,在树林中已伐大树的树桩上拍了一张,大弓腰还受伤,头包扎着,戴上帽子也没遮盖住,帐篷前又拍了一张。

在克一河又认识很多朋友,有不少脾气、性格相投。这么远来一次不容易,至少应该留几天,袁体荣他们再三挽留。但是,与小董分手时,约定,三月二日到加格达奇。真巧,克一河也有一帮人下山回独立营,临时决定,同他们一起行动,当晚下山。所以还是上了汽车,21:00赶到克一河招待所。昨天没有睡觉,实在睏倦,同孙永山一个被窝,马上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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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黄圣帆   编辑: 刘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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