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战争:文明对野蛮的“宗教战争”?
2008年07月24日 13:59 】 【打印

在这样的自我道德拔高和掩饰下,日本一直给自己赋予了亚洲解放者和文明传播者的光彩外衣。到了1940年代,日本近卫内阁推出所谓“大东亚共荣圈”时,也十分强调自己 “布皇道于世界”的“皇道使命”,“皇国的国策以确立世界和平为其根本,首先建成以皇国为中心,以日、满(即伪满洲国)、支(即支那,日本对中国的蔑称)紧密结合为基础的大东亚新秩序”。

只有少数的思想者保持了清醒和冷静。

那位认为中日战争体现了“进步主义”的内村锏三,在战争刚结束时的日本举国狂欢中,就对“讨灭中国”进行反省,认为东方和平的前提,不是“中国的灭亡”,而是中国的“觉醒”和真正的“勃兴”,“我们的思想是为亚洲的独立和文明开化做出贡献。”(《日清战争的目的是什么》,1894年)

他呼吁日本要保持战争之初的“义战”性质:“战争结束了,我国处于战胜国的地位,却置举足轻重的邻邦的独立而不顾,而以新领土的开发、新市场的扩张来转移全国人民的注意力,并且贪得无厌地汲汲于获取战胜国的利益……日本国民如果真的是仁义之民,为什么不尊重同胞中国人的名誉呢?为什么不致力于邻邦朝鲜的因势利导呢?我辈愁叹我国民无真面目,他们不信义却满口讲义。”(《对时事的观察》1896年)。据说,此文一出轰动全日本,刊登此文的《国民之友》当期脱销。

内村认为,为了日本本身的利益,也不能失去正义,要永远以正义为目标。他认为公的政治世界应该服从私的道德规律(《世界之日本》,1896年)。而在甲午战争中所暴露出来的日本国家的伪善,和成为战胜国后日本道德的腐败,令他最终成为反战者,认为“以恶的手段不能达到善的目的;以杀人来谋求东方的永久和平可谓荒谬绝伦。和平绝不是、绝不是通过战争来实现的,和平只有通过废除战争来实现。放下武器,是和平的开始。” (《圣书的研究》,1900年)。

正如不少研究者所说的,日本无论是军国主义思想、武士道精神还是内政外交,都具有相当多的内在冲突和复杂性。数代日本知识分子,都呈现出典型的人格断裂,其人格在明治、大正、昭和时期有不同的变换,而这种人格的转换过程也反映出近代日本国家的发展方向。当我在读书过程中,看到那位“皈依于实力之福音”的“豪杰君”德富苏峰,曾经写下“没有‘居住于茅屋之中’的劳动人民的幸福,则‘绚烂之军备,辽阔之殖民地与强大之帝国’均无任何价值”的精彩论断,我也只有掩卷太息。

而值得我们中国人警惕的是,即使在日本已经用半个世纪反思昭和时期的军国主义毒害,即使日本多少也认同了对这种军国主义的声讨,无论日本思想界还是政界,都还坚信1931年“满洲事变”(即918事变)之前的日本对外政策伟大、光荣、正确,所谓“昭和(特别是前半期)是悲惨污辱的时代”,而“明治是荣光的时代”。

日本有学者就担心,在这样的想法下,很难阻止另一场“疯狂”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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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梁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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