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道:愤青、奋青还是粪青
2008年05月12日 09:54凤凰网专稿 】 【打印

老愤青谈新愤青

冉云飞:那么,你刚才说的对,就像你昨天晚上,我看到你的一篇文章说爱国是这样爱的吗?那么你其中说到,说到就是说,如果我们举五环旗的话。那么,别人要是杯葛,要是反对,他也是反对“奥运”而并不是说反对中国。是吧?

梁文道:没错。

冉云飞:那么,你举中国旗,其实把中国当成一个目标,其实陷国于不利,对不对?

梁文道:对,没错。

冉云飞:这样一种状态,其实说白了,我们从技术上讲,我们不谈别,从技术上讲,这表明我们和别人打交道,乃至反对,乃至抵制我们在技术上都存在很多问题可以探讨。你比如说,海外留学生当中当然有做的很好的。你如说BBC戴那个口罩,他们脸上很平静,然后大家都鸦雀无声,或者说小声的在那议论。然后让BBC让海外的媒体就知道,我们不满你们的这种报道。

梁文道:而且焦点很清楚。

冉云飞:焦点很清楚。而且,他们也不觉得,就是说你仅仅是在伤害我国家。那么,我就从新闻的职业道德和底线伦理,对不对。

梁文道:他们讲斯文问题嘛,没错。

冉云飞:从底线伦理上来看,你BBC在这件事情上,你可能就有点错。

梁文道:所以,他就局部的,就把目标定在,就是BBC犯了一个专业新闻,伦理上的错误。

冉云飞:错误。

梁文道:而不是把他上升到一个国与国之间的这么一个抽象的东西。

冉云飞:就是大的意识形态的那种冲突。

梁文道:你说这种大的意识形态,我马上想起一点,就是刚才我们看我们那条片子,我们就会发现,比如说愤青。

冉云飞:对。

梁文道:在原来我们形容法国或者欧美的年青人那种愤青,那种愤青是一种可能是对身边的,社会的事情感到不满,感到愤怒,所以要出来。

比如说,我常常会想象,我们的愤青也不少嘛,我常常在观察,我们的愤青比如说会不会为了,我们城市里面的农民工受到不好的待遇而愤怒呢,会不会因为自己城市,你比如说成都,我们的环境的问题了,灾难要发生了,会不会为这个而愤怒呢?

会不会为了有一些医疗上面,比如说我们的医疗制度不妥善的地方而愤怒而上街,不会的。他们为了一个很抽象的一个国家尊严,这个东西而愤怒,而上街这是为什么?

冉云飞:我觉得他是这样,我的分析就是,我觉得其实中国早期的愤青就是你刚才说的愤青,比如说“五四”运动当中的愤青。

梁文道:对,那就是有的,就是涉及到。

冉云飞:那确实就涉及到比如说,21条。

梁文道:没错。

冉云飞:涉及到直接的中国的利益,那么我们现在的一些愤青他确实不是一些直接的中国的利益,可能是一个口头上的利益,其实只是一个口头上的一个口水仗,而不是涉及到实际的中国。

那么,我觉得就是说,我觉得我们早期的愤青和1968年的那个。

梁文道:法国的愤青。

冉云飞:法国的愤青,包括1964年代美国的反越战,他们基本上是一样的,就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益,为了真正让自己的国家从战争当中走出来。

梁文道:没错。

冉云飞:那么,早期,我们中国愤青也是这样,但是我觉得最近10几年来,我们愤青正在变化,这种变化就是他们反对的东西是一个大而空的东西。他们反而对身边的比如说,你刚才说的那些事,他们不是不关心,他们也不敢关心,有些时候。

梁文道:不敢关心。

冉云飞:不敢关心,因为这个成本相对比较高,因为反CNN的话这个成本相对比较高。

梁文道:反CNN,CNN不能拿我怎么样?

冉云飞:对,他不能拿我怎么样,他也不能把我抓进去。

梁文道:我反这个拆迁和这个城管我就比较麻烦了。

冉云飞:对,你像我最近,我反对成都的那个划规,划规的那个项目。

梁文道:你说说看那个事吧?

冉云飞:对,这个划规的项目,它是在离成都39公里的一个地方,那个东西一建立起来,对成都的那个影响包括地下水,包括空气,包括很多方面都有影响。

但是,你如果号召起来他们反对,那愤青他们就没有兴趣了,他觉得这个反对的话,肯定会受到,比如说可能有一些不同利益集团,可能给他带来麻烦。

梁文道:没错。

冉云飞:因为他生活就在那个城市,他不愿意反身边的,因为身边的那个利益冲突很大,你反CNN利益冲突比较小,而且成本。

梁文道:反法国没事。

冉云飞:那没事。

梁文道:他们总统在巴黎,离我远得很。

冉云飞:离我远得很。所以第一他们是反那种遥远的。第二、他们反风险很小的。这种东西实际上说白了,也就是泄愤而已,从利益上讲得不到很多利益实际的好处。

我们要容忍不同的意见,你比如说我们海外留学生,我们以海外留学生比喻韩国,那个首尔的那个事件,对不对。那么,如果说我们教育当中,我们是公民教育,我们的教育是容忍不同意见,有别人反对你的意见,这再正常不过的生活常识,如果我们从小就知道这一点的话,那一点都不会愤怒。

你会很微笑的,然后两个互相之间举旗,然后会说,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对不对。然后还很微笑,而不是说抓着石头,抓着锤子就砸过去,不是那个意思,就说我们从小的教育当中,他缺少一个是爱的教育。第二是缺少宽容的教育。

这个就会培养愤青,培养非此即彼,非黑即白,这样一种二元的思维方式,对立性的思维方式,实质上我们比如说在黑和白之间内有很多过度石头,岩石当中对吧,生活当中不是和对,那么简单。

梁文道:没错,而且我最感兴趣的是观察未来,大家会变成怎么样了,因为这过去十年间,我们经历过两趟反美,一趟反日,一趟反法,接下来或许我想还会反韩,是吧?世界上面还有很多国家等着我们去反。

冉云飞:对,等着我们反。

梁文道:于是这个反某个国家,变成了我们很多年青人的共同的一个记忆,集体的背景。

冉云飞:对。

梁文道:那么,将来有一天,或者大家在某个场合碰面聊天的时候,说起大家叙长幼。说,谁比较大,我反美的,你反美的,我反法的,我叫你一声大哥,说不定会闹成这样,也是挺有意思。

冉云飞:是。

梁文道:好,我们先休息一下云飞兄,我们回来之后再讲讲,这个一开始你提的抵制的这个问题,我觉得很有兴趣,你接着讲下去。

冉云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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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文道非常道   编辑: 王平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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