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卡钦斯基的袭击目标并不是那位菲舍尔教授,珍妮特的被毁容更是他始料未及的。这次袭击所采用的手法,和六年前西北大学克瑞斯被袭事件有异曲同工之处:卡钦斯基在邮包上贴的是已经使用过的邮票,邮资也不足。这样一来,邮局方面自然就会把邮包按寄件人地址,把它 打回 到杨百翰大学电子工程系教授,勒罗伊·伍德的手中 他,才是卡钦斯基想要袭击的目标。没想到,这样一个邮包竟然阴差阳错,被辗转送到了菲舍尔教授的办公室里,而菲舍尔本人又恰巧不在!无怪乎珍妮特小姐在知道事件的经过以后痛哭失声:神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联邦调查局 UNABOM 专案组成员,在这枚邮包炸弹里找到了一个新的线索。在盛装炸药的钢管内,凶手写下了两个英文大写字母 FC 。可问题是,谁也说不准这个 FC 到底是何寓意。考虑到这枚炸弹原定的袭击目标 勒罗伊·伍德教授所从事的专业领域,联邦特工们最后得出的解释是: FC 是 FuckComputers 的首字母缩写,可以翻译成 去他妈的电脑 或是 该死的电脑 。
在这个错误理解的前提下,专案组还是得出了一条正确的结论:他们要追捕的这名炸弹狂人,是一个行为偏执的中年男子;智商高于常人,接受过良好教育,对现代科学技术怀有一种莫名的恐惧,甚至仇视。
那么 FC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其实,它是 FreedomClub 的简写,意为 自由社团。卡钦斯基故意留下这个线索的目的,就是为了迷惑警方,以此向世人表明: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也是有组织的人!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点小聪明弄巧成拙,不但没有起到迷惑的作用,反而使警方对他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卡钦斯基给自己虚构出来的组织起名为 FreedomUnion (自由联盟),简写之后也就是 FU ,那你说联邦特工们会想到什么呢?总该不会是一句骂大街的话吧?
1985年5月15日,时隔三年之后,卡钦斯基再战江湖。这次袭击的目标,是他的原单位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
案发当天上午,美国空军上尉,伯克利分校在读研究生约翰·豪瑟尔,在微机室里发现了一个厚厚的活页记事簿。在他翻开那个记事簿的刹那间,爆炸发生了。这是卡钦斯基迄今为止最为 成功 的一枚炸弹。豪瑟尔的四根手指被炸断,左眼被炸伤,中枢神经严重受损。在炸弹爆炸的那一瞬间,大量 填充物飞射而出,包括铁钉、平头钉和铅弹。豪瑟尔腕部动脉被割破,顿时鲜血迸溅。
这枚土造炸弹,不但彻底炸碎了豪瑟尔成为宇航员的梦想,更使他在正值盛年之时提早退役,含恨终生。
在随后的十年中,卡钦斯基一共寄出了八枚邮包炸弹,共造成三人死亡,五人重伤。
从1995年5月份开始,卡钦斯基停止了自己一手发动的,持续了17年的 炸弹运动 ,转而搞起了文字工作。他把自己多年以来实施恐怖袭击的 理论依据 加以梳理,写出了一篇题为《工业社会及其未来》的论文,洋洋洒洒三万五千言。这,就是后来为人们熟知的 炸弹客宣言 。
在把自己的得意之作寄给报社之前,卡钦斯基还没忘了随信附上一句威胁:此论文必须在规定期限内,逐字逐句不加删改地在报纸上登载;你要是听话,我就停止恐怖袭击,你要是不听话,后果自负!
当时美国比较具有社会影响力的新闻单位,比如《纽约时报》啊,《华盛顿邮报》啊,都收到了卡钦斯基寄来的论文。收到是收到了,可是他们就像手里捧个刺猬一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听话 照发吧,这可是司法部牵头追查的案子,自己哪敢轻举妄动啊!万一要是引起社会恐慌,那罪过可就大了;可要是 不听话,万一他真的再弄出几声响儿,你说这事儿算谁的?最后,几家新闻单位一合计:这事儿啊,还是让司法部来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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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12毫克
编辑:
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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