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思想解放是1992年,邓小平南巡谈话。1989年中国发生了政治风波。我们基本判断是,这场政治风波被平息后,中国的改革也进入低潮了。中国三十年平均经济增长9.7%,但是1991年却出现了负增长。与此同时,当苏东剧变以后,中国国内产生另外一种思潮,说中国不能光坚持经济建设一个中心,还应该坚持反和平演变另外一个中心。以我的亲身经历讲一个例子。就在1991年7月1日纪念党的70周年学术讨论会上——这个讨论会在人民大会堂的小礼堂召开的,下面坐了大约500多人。开幕式上有一个老干部发言,基本是公开在挑战邓小平。他说,现在我们是“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在苏联解体、东欧剧变的情况下,中国是坚持“一个中心”好呢,还是坚持“两个中心”或者“多中心”好呢?他认为至少应该坚持“双中心”,即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反和平演变为中心这样两个中心。他认为,如果我们只坚持经济建设一个中心,不坚持反和平演变另一个中心,那么,现在的东欧、苏联就可能是明天的中国。这个观点出来后,当时没有人敢反驳。后来,应该说是邓小平反驳了这种观点,反驳了这种思潮。1992年,当小平看到他提出的“一个中心“的思想有可能被动摇的时候,一个87岁的老人,没有任何领导职位,1992年到南方转了一圈,说了一些话,最后形成大家都很熟悉的南方谈话。在中国改革最关键的时候,又把改革的航船拉回到了一个正确的方向。在我看来,南方谈话最核心就两句话:第一句话,“基本路线动摇不得,一百年不能动摇”,第二句话“计划和市场同是发展经济的手段,不决定于国家的政治制度,资本主义可以有计划,社会主义也可以有市场”。就是后面这句话,奠定了后来我们走市场经济道路的基础。
历史不能假设,如果我们要假设的话,我以为,如果没有邓小平1992年的南方谈话这次思想解放,我们后来会不会选择市场经济道路,也可能会打个问号。所以我说,这场思想解放确立了中国走市场经济道路的地位。如果过去我们可以叫摸着石头过河的话,通过1992年南巡谈话这场思想解放,这个石头终于摸到了,这就是社会主义国家仍然可以走市场经济道路,市场经济是一个发展经济的工具和手段,不决定一个国家的政治制度。大家想一想,这些重大的判断,如果说没有思想解放,几乎是很难突破的。
通过这场思想解放,我们可以得到一个启示:中国在改革开放的关键时刻,似乎都必须借助思想解放,通过思想解放,我们迈出了关键步伐,冲破了传统的桎梏。举一个例子,当年大家都很清楚,马克思曾经讲,一个企业雇工如果超过8个人,就算剥削了,8个人以内还不算剥削。当时中国人就算这个数,你超过8个人没有,没有超过是可以的,超过8个人就是剥削了。中国人当时就是这种思维,你很难从一个东西跳出来。所以说思想解放在最关键的时候能够发挥重大作用,产生深远影响。
二、新的改革开放形态需要新的思想解放
第二个观点,新的改革开放形态需要新的思想解放。我一开始就做了判断,我们的改革进入了战略转折期。进入战略转折期的标志除了改革的重点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之外,我认为就是我们政府、国家面临的外部环境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这个变化我想用四句话来概括。
第一,中国改革开放取得了巨大成就,但是人们对改革的认同度在下降。换句话说,有人不支持改革,甚至公开反对改革。也就是说,不管大众层面还是精英层面,都对改革产生了一些争议。第二,中国经济持续快速地发展,但是我们付出过多的资源代价、环境代价。第三,中国的社会转型、体制转轨在快速推进,我们由传统社会走向现代社会,由农业社会走向工业乃至信息社会,我们的体制由计划体制转向市场体制,这叫社会转型、体制转轨在快速推进。但是我们积聚了大量的社会矛盾、社会冲突。第四,中国在国际社会中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但是中国不断被西方发达国家所误解,所误读,以至于大家看到在奥运会前夕,特别是在今年四月份那段,中国和西方国家在很短的时间内在情绪上形成一种对立,这是我们始料不及的。这四个特点我不想展开多讲,我就以大家关心的第四个特点为例,谈我的一点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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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汪玉凯
编辑:
梁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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