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台湾“女共匪”朱枫
姐姐是国民党特工
作为女性,母亲的一生,重情而且不幸。
她各方面的才华都很不错,相貌出众,多才多艺,书法师从名家沙孟海,一手字写得尤其好。听说母亲年轻的时候上门提亲的人很多,但是她偏偏选了一个比自己大很多的、有孩子的男人当续弦,远嫁东北。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嫁给我父亲。她老觉得自己身体不好,疑心自己不能生孩子。她有胃病,人很消瘦。
后来,她跟我的朱姓继父成婚,两人虽然志同道合,但是各自为革命工作奔忙,长年不能见面。我继父还在皖南事变中坐了很长时间的监牢。母亲的一生,聚少离多,痛苦的时候远比幸福的时候多。
组织上选派她去台湾执行任务,除了她本人机敏沉稳以外,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她的女儿——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在台湾国民党政府任职。她去台湾后便寄居在女儿、女婿家中。也是这个姐姐,因为怕受牵连,没有去领母亲的遗骸遗物。当然,我并不怨她,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立场,会有不同的选择。
就像我母亲与我姐姐,名分为母女,却各自选择了不同的道路。
这个叫陈莲芳的姐姐,我自小与她不熟,她很早便被送出去读书,学无线电,她大概也因此做了情报工作,成为台湾保密局的人。
想想看,在台湾的一个屋檐底下,母女两人,一个是共产党的特工,一个是国民党的特工,这大概是那个时代特有的奇情。只是现在,一个永远地离去,一个选择了沉默,我们也许只能靠揣摩去填补那段时光了。
(《南方人物周刊》主笔 蒯乐昊 发自南京 朱枫之女 朱晓枫 口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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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胡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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