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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郁女文青的生死观


来源:北京青年报

坦白说,张家瑜的敏感睿智和淡然克制在观影笔记《举重若轻的表演》和读书记《求证幸福的必然》里可窥知一二。她喜欢的侯孝贤和北野武、卡尔维诺和赫拉巴尔都是亦静亦动的灵魂。别人的人生里仿佛能映衬出自己,张家瑜就是在这样的声影交错里摸索着大师们的印记,而我们也同样在这本书里探究了一位忧郁女文青不愿示人的心迹和她体会到的生死逆旅。

原标题:忧郁女文青的生死观

◎夏丽柠

《告别式从明天开始》

张家瑜 著

中国文联出版社 2014年10月

北野武在自传《余生》里讲过一个故事:从前在一座山上住着一对爷孙,有日他们在山上捡到一只山鸡,慢慢将它养大。在山的那一面,一对父子在路上捡到了一只受伤的小山鹰,在父子的呵护下,小山鹰伤愈并渐渐地能飞上天空自主捕食了。有一天,终能飞行的它们在空中巧遇,山鹰一下把山鸡给吃了……

爷孙和父子同样地做着一件事,一方收获的是欣喜,一方却要承受悲剧。这犹如面对死亡,有人安然离去,有人惊恐抗拒。好像张家瑜的散文集《告别式从明天开始》,看似悲怆,实则字里行间却暗藏面对生死的细致揣摩。腰封上便是她的诚心告白:唯有告别,才能重新开始。满书满纸的痛、哭、病、旅和叩问生死,都是为了展示一个告别的姿态。生者向死者告别,死者向世界告别。她借用老导演奥里维拉的话:死亡永远不会失败。然而,对于她来说,每个明天,我们人类都有告别式需要参与。我们要如何在一个接一个的告别式里尽力轻盈地迎接天明,或许就是这本书的旨意。

在《开卷八分钟》里,马家辉曾经两次推荐张家瑜的书,并且一直在使用“举贤不避亲”的古语,她是他的妻子。其中有一段话我记忆犹新:“告别式,告别的仪式,等于是丧礼,就是从明天开始,一看书名就知道是忧郁症,非常哀伤的,五级忧郁症的文青的文章。”在马家辉眼里,妻子的文字是读不懂的,这是文艺的标志。她不停地变换笔名,写出来的东西,若不是先生偷偷地隐去她的姓名拿给同业,可能就永远地沉寂在电脑硬盘里。这便是她理解世界的方式,不善于表白,但是却无法阻止自己内心的暗涌。关于死亡,她有话要说,哪怕她只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

张家瑜是来自台湾的客家人,客居美国香港多年。可不管离家多远,母亲的病痛,姐妹的同根同泣却轻而易举地跨越千山万水找到她。她写母亲最后两个月的病痛,只有一个字:洞。不能进食,只靠在身体上打一个洞补给流食维持生命。面对这个洞,活着是一个多么苍白的词汇,活着是一个多么痛苦的记忆。面对这种形式上的生,死的意义变得伟大起来。我们坦然地走进明天的告别式,就像坦然承认月亮的背面没有光。

与其说张家瑜忧郁,不如说她冷静。与其说她悲凉,不如说她心有向往。写完了第一篇《有今生,无来世》的哀伤,便迎来了第二篇《于是这样,得着安慰便继续活着》。她写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无论是邮差还是祖母,抑或看电影不期而遇的陌生人,每个人都是过客却都有影踪。在世界留下一点痕迹,有时还能陷落在别人的回忆里,这便是生的意义。

在《半夜两点钟》里,张家瑜说:“是,每个人都有他的半夜两点钟。那些须朝九晚五的人士,他们丧失了这个权利,以至于失去了一个对黑夜致敬的机会,失去了面对一个有别于在镜子面前看到的另一个幽禁的自我的机会。”生和死是等同的机会,都值得我们去致敬,都需要我们勇敢面对。第三篇《哭有时,笑有时》是张家瑜对生死举重若轻的总结。懂她的人,能读到她悲中的喜;不懂她的人,以为她满纸的矫情。

坦白说,张家瑜的敏感睿智和淡然克制在观影笔记《举重若轻的表演》和读书记《求证幸福的必然》里可窥知一二。她喜欢的侯孝贤和北野武、卡尔维诺和赫拉巴尔都是亦静亦动的灵魂。别人的人生里仿佛能映衬出自己,张家瑜就是在这样的声影交错里摸索着大师们的印记,而我们也同样在这本书里探究了一位忧郁女文青不愿示人的心迹和她体会到的生死逆旅。

标签:侯孝贤 观影 张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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