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山雕”为匪之前……

原标题：“座山雕”为匪之前……

徐克新版《智取威虎山》中，梁家辉饰演“座山雕”

□赖 晨

1947年2月19日，《东北日报》以“以少胜多创造范例，战斗英雄杨子荣等活捉匪首座山雕，摧毁匪巢，贼匪全部落网”的大字标题发布了一条消息，第一次向人们报道了反面人物“座山雕”。上世纪60年代，长篇小说《林海雪原》风靡全国，书中塑造了一个刁顽、奸诈、惨无人性的胡匪——滨绥图佳保安第五旅旅长座山雕。“文革”中，《智取威虎山》是全国几乎人人都会哼唱的名剧，剧中的反面主角“座山雕”也一下子随之出名。今天徐克的新版《智取威虎山》再次唤起了国人对这个“中国第一土匪”的关注。那么，座山雕落草为寇之前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清末民国，东北土匪多如牛毛，最多时竟拥有180万条枪。仅黑龙江省1947年8月统计，全省境内有大小土匪约13万之多。然而，每一个凶恶的土匪背后都有一把辛酸泪，他们或是因为童年阴影造就了性格的扭曲，或是因为贪欲的驱使导致行差踏错，或是因为被恶人欺负得走投无路。东北悍匪“座山雕”上山落草为寇之前也有过许多挣扎。

“座山雕”本名张乐山，小名“小山子”，出生于19世纪70年代。其祖父、父亲原来是山东昌潍（今山东潍坊市）的青帮（在家礼教）人物，而且辈分比较高。晚清闯关东之风大盛，许多青帮人物流散到关外谋生。张乐山的祖父、父亲也在吉林省的永吉县落脚，垦荒种地为生。他们经常和当地的胡子（土匪）勾结，做些无本求利的勾当，成了也民也匪的人物。后来，张乐山的祖父和父亲的行藏暴露，被官府抓起来砍了头，母亲惊恐过度，不久也死了，张乐山成了孤儿。这年他才8岁。

早已和父亲分家另过的叔父惊闻噩耗，急忙赶来，把小张乐山带到吉林延边的家中，一起给地主陈二爷当佃农。平时干完农活，叔父便给张乐山一杆猎枪，要他去山上打獐狍野鹿。久而久之，张乐山练成三绝：枪法绝——百发百中；眼绝——走夜路不用灯火，走山路从不迷路；腿绝——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19岁那年的冬天，叔叔去世了。张乐山挑起了家里的大梁。第二年春天，刚入4月，地主陈二爷便要把张乐山赶走，性格倔强的他和地主吵了起来，如狼似虎的狗腿子把张家的锅碗瓢盆砸个稀巴烂，寡不敌众的他被打得头破血流。怀着遗腹子的婶子吓得晕了过去，第三天就难产死了。在屯邻的鼓动下，张乐山一状告到官府，官司赢了，官府让陈二爷给买口棺材，发丧7天，赔大洋700元。发丧那天，不见陈家的人，快晌午了，却见来了一队官兵，把张乐山婶子的尸首从棺材里拽出来，扔到地上，又给张乐山带上镣铐，押进县里送进大牢。张乐山这才知道，陈二爷用700块大洋买通了官府，案子全翻过来了。

而后来的另外一件事，最终把张乐山逼成了土匪。

蹲了两个月大牢、家破人亡、无处安身的张乐山出狱后，走投无路，经人介绍，给大户张家大院当了炮手(家丁)。在两次胡子攻打张家大院这个响窑时，他大显身手，“张炮”张乐山的名头渐渐响了起来。

两年过后的一个夏天，张乐山去邻近的一个屯子看“皮影戏”，月亮升起来的时候，猛听得张家大院那边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枪声，他连忙往回跑。一进张家大院的门，大门“哐当”一声在他的身后关上了，早已埋伏好的家丁一拥而上，把他按倒在地，上了绑绳。棍子、鞭子雨点般打下来。张乐山边挣扎边惊问为何这样对他。大当家的愤怒地说，是他勾结土匪绑走了张家三闺女。

原来，这天傍晚张家的三闺女让胡子绑了“花票”，这伙胡子里有个人是青帮的人，由于张乐山也是青帮的人，并且是当地少有的大辈——二十三辈，所以，那人常来看望他，顺便看上了张家美貌的三闺女，那人起了歹念，带人绑了三闺女。再说还有一次，三闺女和屯子中的几个媳妇在柳条沟中洗澡，让在那打山鸡的张乐山撞见了。那几个媳妇嘻嘻哈哈地没当回事，三闺女却气得满脸通红，在大当家那告了张乐山一状。大当家的把张乐山好一通臭骂，还差点没把他赶出张家大院。事后，张乐山一直耿耿于怀，大当家的也常说这小子看上去厚道，其实脑后有反骨。这次碰巧张乐山又不在家，这几条一联系，就把张乐山和胡子联系到一块去了。

半夜时分，被打得遍体鳞伤、绑得像粽子一样昏过去的张乐山醒过来，听到了两个炮手说张家已经报官，准备第二天早晨送他到县里，而且有可能要杀头。后半夜，张乐山一股急劲滚到后院草垛处，用嘴咬起一柄铡刀，慢慢将手脚上绑着的绳子割断，一把火将草垛点着。趁着救火的人将马往院外赶，抓住一匹马，一口气跑进深山，当上了土匪。

就这样，一个天性本来并不坏的关东青年，最后竟变成了闻名关东的大土匪，并在文艺作品和舞台上给全中国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总之，良民张乐山是被当时腐败的官府、蛮横的富人逼上梁山的。当时社会两极分化，贫富悬殊，阶级矛盾尖锐。民穷必反，不愿被人鱼肉的张乐山之流，纷纷落草为寇，最终导致天下大乱，人民灾难深重。

赖 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