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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没人能说清每只猫的去向
当记者向两人询问这批415只天津猫现在的分布时,发现没人能够清楚地列出全部的数据。
卢荻说:“最开始救回来是415只,现在还在我的基地的只有100多只了。正月初三我们搞了一次公开领养活动,艾未未领养了25只,后来听说死了7只。送到医院治疗之后,我就没办法控制了,他们从医院和基地都把我的猫劫夺走了,绿房子医院原本治疗着38只猫,最后只回来了10只。城北医院一只猫都没回来。前些天从爪行领回来了21只猫。听说一共领养出去了160多只,死了六七十只。我还真搞不清楚现在究竟还有多少只猫。因为就连我们基地原有的一百多只猫,也少了很多漂亮的大猫,不知道被谁拿走了。”
六眼也只能说明经过他的手的猫的情况。“现在留在中转站的有70只,另一位志愿者那里有40只,领养出去30只,死亡30只。其他的情况我们不清楚。”
至今仍欠医院医药费
“到现在我身边都搁着欠医院的单子,一沓一沓的。去医院都签的是我的名。我这个人是不会跑的,我签了名我会认。”六眼说。
而卢荻则告诉记者,现在欠几家医院的账都要她来结。“现在爪行天下医院还有五分之三的款要我们结,绿房子医院我们已经给了3000元。但我们现在不能再结了,我的账上只有美国人打来的185美元,而且猫都不在我们手里,怎么结?”
面对这种局面,第一次参加救助的爪行天下医院院长陶冶有些郁闷。“大医院不在乎这个,小医院做不了这个,我们一腔热血的参与救助,碰的满头都是伤!吃一堑长一智,这个水太混了!就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很多医院才不愿意参与救助的。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伤了太多的人了。”
人的斗争让猫不得安生?
“内耗”,是记者采访过程中几乎每一位采访对象都会提到的一个词,而且提及这个现状,这群因为爱动物而聚集在一起的人们都不由得叹气。
是什么原因让这个救助流浪猫的善举变成了一摊“混水”?是救助理念不同?是人与人之间微妙的心理变化?是捐款的争夺?还是制度的缺失?
捐款捐物分散而且并不完全公开
“这批猫在国外很有名气,猫在谁手里,谁就能拿到更多的捐助。”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猫友告诉记者。
记者在“猫咪有约”论坛上看到了一个更新至2007年5月16日的帖子,名字是“从民权门猫开始,有约救助资金专户正式成立(公开报账)”。里面的内容是实时更新的收入支出明细单。截至5月16日,一共发生24笔捐款,总金额26000元;8笔支出,总额10452元。每一笔收入都写明了捐款人的网络ID、金额、来款方式(包括义卖、筹款、每月固定捐款等)。对于这个明细账目,六眼很骄傲。“我不能保证这个账目完全没有遗漏,但是我可以保证每一个捐款的网友,哪怕是一元钱,都能在这里面查到,任何一项支出的单据我这里都有,随时候查。”
但是在卢荻所在的CSAPA网站上,记者看到所有数据只更新到2006年8月,在“财务”版块下,收入、支出、年检等链接都没有内容。
“从去年开始我们网站就停了。因为经费有限,网管的工资很低,也留不住人。”卢荻说。但她说在之前的网站上可以看到账户的明细表的。可惜,旧网站已经无法使用。但她承诺,会在本周之内修复网站,将一切捐款公开。
在记者提到“猫咪有约”公开的捐款账目时,卢荻说:“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捐赠。我们的捐赠曾经落入别人的账上,这个我不想深究了。但是我要表达两点意思,第一,给中国的动物捐款,捐到哪里都可以。但是给天津猫的捐款,理所当然要捐给中国小动物保护协会。至于协会的某些人是否很好地利用这些钱,大家应该揭露,抨击。”
谁才是这批猫的所有者?
双方争执的焦点之一是这批猫的归属权问题。
卢荻告诉记者,是她把猫接到CSAPA的2号基地的,而且在天津时,正是她出面和天津警方、猫贩、天津爱猫社签了协议,表示接收这批猫,事情才得以解决。“当时惊动了很多有爱心的人,是大家集体行动支撑这件事的完成。但是作为一个组织,工作有自己的程序,我们救出来这批猫,当然要对这批猫负责,像你今天打电话来问这批猫的去向,我肯定得有一个了解和掌握吧?可惜现在做不到了。”卢荻说。
“确实存在一个归属权的问题。”六眼说,“IFAW想帮助这批猫,但因为我们并不是当时和天津方面签协议的人,卢荻随时可以告任何人。我就写了保证,IFAW救助而引起的任何法律后果,由我负责。这样,IFAW才开始参加后期救助。也许程序上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我如果把猫送回老太太那里,网友不会答应的,我也就不用继续在这个救助圈子里混了。”
CSAPA结构过于松散?
在六眼看来,做小动物保护和救助的圈子并不是很大。“这组织那协会,都一样,他们互相之间为了‘名’争来争去。对我们这些没有加入什么组织的普通志愿者来说,当然愿意和救助理念和方法相同的人在一起工作,这样不可避免就形成了一个个小团体,通常三、五个人会一起行动,做一线救助的、到医院做义工的,做立法呼吁的,都有。”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志愿者告诉记者,目前中国小动物保护组织多而散,力量都很小。挂着“国字头”招牌的CSAPA,也没有严密的组织制度。
“基本上是卢荻一个人说了算,我们也没有固定的例会,副会长特别多,换得也快,我都记不清有谁。而且我们从来没有看到任何书面的任命材料。”这位志愿者说。
卢荻告诉记者,协会的不少副会长由于年龄大了,身体条件不允许再劳心劳力。而一些年轻人,由于工作、生活压力大,也都没有到位工作。
另外,据记者了解,目前CSAPA使用的是以卢荻姓名开户的个人银行账号。而国家民政部《社团登记管理条例》中规定:“社会团体凭《社会团体法人登记证书》申请刻制印章,开立银行账户。”
志愿者宁愿独立救助小动物
“在中国,做小动物保护的人不是太多而是太少。我们这群人聚集在一起做同一件公益事业,应该是很快乐的吧?但不是。因为‘天津猫’这件事,我已经累得快支撑不住了。以前的累,是在一线抓猫、治猫,跟残害动物的人斗争,跟传统观念斗争的累;但现在,我还得应付内部之间的猜忌、辩解……”这是一位独立志愿者小C对记者说的一段话。
在记者采访数名救助小动物志愿者的过程中,他们都很关心别人跟记者说了什么。他们都觉得中国小动物保护内耗严重,但同时他们又担心把这个圈子里的事情展现出来,会更加剧这种混乱。
“我不会把这两百只猫给那些协会的。我跟几个协会的人都认识好几年了,我还不了解?他们那乱着呢!”用微薄的退休金和断续的社会捐赠养着200多只流浪猫的80岁高龄的丁世英老人说。
编辑:
王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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