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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到一则消息，山东省级贫困县沾化县配备了6名副县长15名县长助理。文中援引当地干部和群众的话说，县政府从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直到“第二十二把手”，沾化县政府领导班子快成了“千手观音”。文章的作者对于这种看似奇怪的现象提出了严厉的批评，可是在批评之余，作者却并没有找出问题的根源。菩萨多，衙门多，到底是不是正常现象，是否一定会造成不良的经济后果，作者并没有给出完整的答案。
在我看来，该文章的作者有些不分青红皂白，一棍子打死的意味。菩萨多，衙门多，一方面的确可能有“堂上八百罗汉，个个自封菩萨”的嫌疑，而另外一方面可能确实有社会经济发展的必然因素。我这里的讨论的前提是，这15个县长助理都在实打实的干活。如果他们只是享受待遇不干实事，我赞同原文作者的观点。可是，如果他们确实都在勤勤肯肯做事呢？那就有说一说的必要了。
我们先来考察一下社会经济发展的必然因素。早在100多年前，德国著名经济学家瓦格纳就提出了“瓦格纳法则”，即随着一个社会的持续工业化，该社会的政府规模也将持续扩大。其愿意有三：一是提供社会活动，二是提供管理与保护功能，三是创建福利社会。这之中有政治因素和经济因素。所谓政治因素，是指随着经济的工业化，正在扩张的市场和市场中的当事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这就引起了对商业法律和契约的需要，以及建立司法组织的要求。所谓经济因素，则指工业的发展推动了都市化的进程，人口的居住密集化，这也需要政府进行管理和调节。
在瓦格纳法则的基础上，著名美国经济学家鲍莫尔于1967年又提出了“鲍莫尔效应”。他指出，生产率的提高大部分来源于技术进步，而不是政府活动等服务性部门。因此相对于经济部门生产率的大幅度增长，政府活动的效率就相对较低。假如10单位经济配1单位政府活动，现在经济效率增长了10倍(即100单位经济)，如果政府活动的效率也增长10倍(即10单位政府)，那么政府活动的规模就不必扩大。反之，如果政府活动效率只能增长5倍(即5单位政府)，那么我们就必须增加俩倍的政府规模(2份5单位的政府)。
从世界发达国家国的情况看来，大经济背后基本都是大政府。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坦兹博士研究发现，西方主要17个经济大国的政府规模从1870到1995年，政府规模占GDP的比重多是从1%左右上升到20%以上。
那么什么是世界上最小最经济的政府呢？著名公共选择学派泰斗，曾经担任美国驻华外交官的塔洛克教授研究发现，那样的政府就是2000年前的中国地方政府――一个县令，几个县丞就可以管理几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但是那个年代有现在这么多人口吗？有县立高中吗？有环保需要吗？需要建高速公路吗?更别说需要招商引资,建设新农村了。人们常说，政府搭台，经济发展。你政府规模不扩大，比如道路不修好，你沾化县连冬枣都运输不出去，谁来你这个贫困县投资？从这个意义上说，只要沾化县政府确实在为摆脱落后面貌而奋斗，政府规模的超前扩大并不一定是坏事，而是赶超式经济发展的必然。
说完了社会经济发展的必然因素，再来看看“堂上八百罗汉，个个自封菩萨”的嫌疑。原文作者觉得奇怪，我却觉得一点都不奇怪。还记得十年前著名的小品“打扑克”里面有句台词：“现在的名片，不是厂长就是经理，剩下一个还是经理助理”。我们不妨把这句台词换个名头：“现在的县政府，不是书记就是县长，剩下15个还是县长助理”。要说设15个县长助理就算浮躁，那么早10年前有那个小品的时候，咱们整个社会经济就算浮躁了吧？
再看看现在的县级政府各部委办局的中层干部，属于股级干部，20年前叫股长，7、8年前改称科长。而地市级政府各部委办局的中层干部，属于科级干部，20年前就叫科长，也是7、8年前改成处长。其实就是一个称呼而已，谁也没有把口头上的科长算成组织部门收档的“科级干部”。
沾化县倒是设了15个县长助理，可是按照真正在滨州市委组织部挂号的就两个，其余13个只是享用了一个名头而已，跟前面所说的口头上的“科长”，“处长”实质都是一样的。一个贫困县的干部，出门办事需要比其他县的干部花更多的精力和努力。比如同样一个项目，别的县都是派了县级局的局长参加，而沾化县则派出了县长助理，项目方当然会觉得是沾化县格外有诚意，领导亲自挂帅嘛。
说句题外的话，大大小小的娱乐明星，后边还跟着他们的“助理”呢，其实就是秘书。要这么说来，“县长助理”是否也可以理解为县长副县长的秘书呢?所以说，不就是一个名头嘛，跟实际工作是两回事情，不能混为一谈。
说到底，问题的实质并不是存在多少个名义上的县级领导，而在于他们是否真正做到了“当官一任，造福一方”。哪怕整个县政府人人都是县领导，只要安排详细了工作规程，明确分工，工作效率不见得就低。滨州市委登记在册的两位县长助理才能享受副处级待遇，而排名第三位以后的各位只能享受处级的头衔，但是不能享受处级的待遇。如此以来，还有什么问题吗？只要不是因为增设县长助理而扩大县政府公务员的编制，我看问题都解决了。
各位读者，如果您还有疑问的话，看看你周围号称“总经理”的朋友，到底有多少是麾下将士过俩位数的吧！
作者张永璟 为美国乔治梅森大学经济系暨布坎南政治经济学研究中心博士候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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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解文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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