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复兴:我们必须要有勇气来正视自己和过去(组图)
2009年12月04日 09:53广州日报 】 【打印共有评论0

刚来北大荒时杜俊启要带枪防狼。

如今杜俊启已到了安享晚年的年纪。

葛柏林的家庭农庄一角。

留守知青

经营家庭农场身家过千万

在无边无际的荒原上辛勤劳作汗滴成冰的知青们,被苍天大树轰然砸倒的伐木者,还有迷失在小兴安岭原始丛林里永远找不到家的拓荒者……有人说,那些粗野的灵魂,他们每一个都胜过了海明威。

2008年10月25日上午,记者沿着乌苏里江,经过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山林,在郁郁葱葱的松林深处,见到一座漂亮的家庭农场。庄园四周长满了柞树、白桦、杨树、核桃等优质特色树种,色彩斑斓如油画一般。场地上摆放着一大排世界最先进的农用机械,最显赫的是那台有二层楼高由意大利纽荷兰公司生产的菲亚特牌大马力拖拉机。

葛柏林:

不做场长去办家庭农场

记者的造访让宁静的庄园一阵狗叫鸡鸣。身材高壮、满脸古铜色的庄园主葛柏林和他的老伴林莉跑出来,一边喝退狂吠的那几条黄狗,一边和我们打招呼。老两口都是当年下乡知青,都曾在建三江垦区859农场工作过。林莉介绍说,她是1968年从北京来北大荒的,葛柏林是佳木斯的下乡青年。

1986年,葛柏林主动辞去分场场长职务,来到这片亘古荒原上承包了一万多亩地开始创办家庭农场,现已成为粮满囤、树满山、鱼满池、各种珍禽野兽常出没的生态庄园。建立家庭农场以来,他们已生产粮食1.2万吨,从2000年以来,每年产粮豆1420吨,能装40节车皮。老葛一家也在“绿色银行”中积累了上千万元的财富。

葛柏林从连队农工、统计员、排长、连长、指导员一直当到分场场长兼党委书记,为什么去办家庭农场?他说是受美国电影《荒原小屋》和前苏联的小说《金星英雄》的影响。

1985年,葛柏林在离场部50多公里的荒原上承包了一片荒原,领着几个工人,挖沟排水,开荒种地。那一年就开荒近400亩,种上了小麦大豆。已经在农场当工会副主席的林莉也辞去职务,跟着老葛干起来。那时,林莉在四根木杆挑着的一块帆布下,脚站在泥水里,给工人们做饭,老葛开着拖拉机和工人们一起挖沟开地。到1986年,葛柏林的家庭农场已经开荒2000多亩。

1996年老葛个人投资12万元兴建900亩的湿地自然保护区。葛柏林说:“我当年曾和知青战友一起上山砍树开荒,欠下一笔不小的生态账,大批知青返城后,我自愿留下来,就是为了还账。现在我已完成退耕还林1995亩,占耕地四分之一。我今年快60岁了,要在地里再种100万棵树。当年我们知青是‘向地球进军’,现在在经历许多苦难之后,我们能敬畏大自然,那就不枉做一次北大荒人!”

杜俊启:

50多年前常常“与狼共舞”

2008年10月27日上午,74岁的杜俊启坐在黑龙江萝北共青农场自家客厅的椅子上铺开一张张发黄的黑白照片,用颤抖的声音向记者讲述照片上姑娘小伙子们“向边疆进军”的如火岁月,记者脑海中浮现的是海明威笔下那个与大海波涛顽强抗争的老人。

杜俊启老人永远无法忘记53年前11月8日那个傍晚,他率领52人的“天津青年垦荒队”来到萝北这个荒无人烟、冰封雪冻的大草甸。他们一边搭帐篷,一边拾柴做饭。入夜了,有垦荒队员吹响了口琴,也有垦荒队员在油灯下大声朗诵刚刚写好的“逼土地交出粮食,叫荒原变成家园”这些洋溢着英雄主义气概的诗句。突然,远处传来阵阵狼嗷,掀开门帘一看——100多米内,数百双贼亮的绿眼贪婪地望过来,吓得吹口琴的青年甩掉口琴,转手操起一根大木棍。队长杜俊启当机立断,在帐篷周围燃起篝火,队员分组巡逻,不让狼群靠近。

1957年元旦,为了表达扎根边疆的决心,天津知青们举行了4对新人的集体婚礼,杜俊启与第二批天津垦荒队的一位姑娘结婚了。时光飞逝,杜俊启夫妇在北大荒一呆便是53年,像他们这样至今在共青农场扎根的天津垦荒队员还有30多人。

中午吃饭时,老人家频频向记者劝酒,并执意喝下了一整瓶啤酒。临出门时,老人家乐呵呵地指着窗外的小集镇说:“你们能想象到50多年前这里只是狼群居住的地方吗?”

返城知青

通过博客找到不少当年战友

40年过去了,曾经在北大荒“黑土地”上留下青春脚印的约52万返城知青,陆续步入退休年龄。他们依然眷恋着那块土地,因为他们曾经爱得如此深沉。

杲文川在北京返城知青中小有名气,他在个人博客中写了很多关于北大荒知青的文章,以博会友,找到了不少当年的战友。杲文川现在的职务是中国社会科学院院报副刊部主任,他做过多年的记者、编辑。

1978年,是历史命运发生转折的一年。“像溃堤一样,哗啦啦的”,知青开始大批地返城,这一年,杲文川以“困退”的名义回到了北京。

“每个街道都有三四千待业知青”,找一份工作非常难。有去粮食局扛麻袋的,有在天安门给人照相的,也有人卖大碗茶的,“那种感觉就跟现在的农民工差不多,城里人不愿意干的,这些重新回来的‘城里人’抢着去干”,依靠邻居介绍,杲文川后来在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找到了一份临时抄写的工作。

此后的路,全靠杲文川自己奋斗出来的。从日薪8毛钱开始,一边工作,一边上夜大,到后来转成正式工,提干。43岁那年,杲文川考入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每天骑着自行车,来回100多里地,和比自己小20多岁的同学一起上课,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并以最大年龄学生的身份获得“韬奋新苗奖”,“从北大荒回来的人都特别珍惜学习的机会。”杲文川说。

跟杲文川一起回城的知青命运也在迅速分化。“一部分人上学了,进了机关,这是最好的;第二种人是下海做生意的,这样的人很少,这一代人中发大财的人有,但很少;也有一部分人选择了出国,这种人也少;大多数的人进了企业,后来很多人下了岗,提前退休了,没有稳定的工作,收入大多在1000元至2000元之间,家里比较困难,生活在城市的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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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文远竹、李栋   编辑: 刘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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