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岛事件若干亲历者的回忆
2009年02月28日 19:28书摘 】 【打印已有评论0

杜排长指着离岛约10 米处江面上一条清晰的坦克车辙,让身边的战士递给我俩一人一个反坦克地雷和一把军用匕首。深绿色的反坦克地雷呈扁圆形,直径大约25厘米,厚约五厘米,沉甸甸的,压力达到500公斤即爆炸。他告诉我们要用匕首先在履带印上凿一个冰坑,把地雷埋进去,用碎冰块盖k后立即回来。我和张立俊一手抱着地雷,一手持着b首迅速住坦克车辙那里跑.刚跑出去,一排子弹就扫了过来,我们俩一下就朝前扑了出去。还好,地雷和巴首都没撒手,又在冰上爬了几下就到了。我赶紧用K首刨冰,准备埋地雷。没刨几下,就听杜排长叫我们:“不要埋了,快爬回来:快/结果地雷没埋成:后来听杜排长他们说,看我们俩应声而倒,以为被订中了,吓出一身冷汗,所以把我们俩叫丁回来。子弹是从斜对面岸上打到岛后边来的,我那一身蓝衣服很显眼,刚一过去就被发现,招来一阵扫射,真悬哪!

一看岛上实在太危险,就让所有不穿军装的全部离岛撤回。这时又有一名伤员被背了回来,便把他放到我们的担架上。一个战士告诉我们,要把伤员送回无名高地,送炮弹那条路近一些,但不好走,还要过封锁线,最好走另外一条,要绕点路,但比较好走,也安全一些。

这时已午后了,我和张立俊抬上伤员回到岸上,一路小跑钻进了离江边最近的一片树林里,很快便找到了那条林间小道。走着、走着才发现,这条路上就我们这一副担架,前后都不见人影,我俩心里一边犯着嘀咕,会不会走错了道,一边放下担架准备歇口气,这才仔细看了看担架上的伤员。他仍然昏迷着,好像睡着了的样子,大腿上受了伤,虽做了简单包扎,血还是泅了出来,他年纪和我们差不多,十八九岁。到达前线以后,每天都收到从全国各地寄来的许多慰问品,主要是各种罐头食品,还有大量的慰间信,隔几天每人就能分到一探慰问信,许多慰问信中都夹有毛主席纪念章。我把胸前的毛主席纪念章摘下来,别在他身上。突然,“吱― ”的一声,就是在电影里经常听到的那种炮弹划过的声音,我一下子扑到担架上,压住了战士的上半身,因为他腿负伤,经不住压。炮弹爆炸后知道,离我们其实还挺远的,可当时我们哪能判断出来。

走了有两个多小时,总算没走错,但确实比送炮弹的路远了不少。等把伤员送回无名高地战地包扎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是下午四点多了。包扎所是一个帐篷,有十几名伤员躺在里边。把伤员抬进去后,一个解放军看我们俩精疲力尽的样子,就让我们在帐篷里休息。天黑了,帐篷里点起了煤油灯,看到不断有人给伤员送水送吃的,这才觉得饿极了,真想服解放军要点什么吃,但不能要,那是给伤员的。本来,说是七点钟有车接我们回宿营地。但一直等到晚上九点钟,说车来不了了,只能走回去。我们一听就傻了,这好几十里地还不得走一夜呀,可那也得咬牙走啊。其实在平常,大小伙子走几十里地也不算什么。可现在,送炮弹抬伤员又一天没吃东西,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还有那副担架呢。这担架是柞木杠子做的,还有四条腿,特别结实。柞木一般都用来做镐把,是完达山中最沉的一种木头,这一副担架得有三十多斤。我们几个人轮着扛,我身体更好一些,一路上尽量多扛。就这么走了一夜,到天蒙蒙亮离营地还有两三里地的时候车才来,这一天一夜!后来又干过两次累活儿,一次是转移高炮阵地,扛着炮弹在草甸子里走了一天;一次是装卸炮弹,三天两夜没合眼。这两次的累劲儿都不亚于“三· 一五”,只是硝烟味没那么足了。

1988 年8 月,我们离开北大荒的一百多人,又回到了21 团,回到各自营里、连里,更难得的是又上了一次珍宝岛。岛上那片经过战火洗礼的白桦树林,如今已是郁郁葱葱了。

(摘自《往事·1967—1969写真》 蒋元明主编 百花洲文艺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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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蒋元明主编   编辑: 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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