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的失败与护国战争的成功
2009年04月24日 03:41凤凰网历史综合 】 【打印已有评论0

但梁启超毕竟是个明白人,他提出了一些条件,第一,就是大总统要通过良好的政绩来巩固自己的威信。第二,要有办法预防野心家。第三,要选择和培养好接班人。依照《大总统选举法》,无论传贤传子纯属前任大总统之自由。有了上述三项政治措施,就可以安全地解决继承问题:“金匮中则以其名裒然居首,而随举不足重之二人以为之副而已。如是则当启匮投票之时,岂复有丝毫纷争之余地?代代总统能如是,虽行之数百年不敝可也。”看来这个制度是中国的创造。可惜,在当时未能成功地予以实践。

杨度看到了这个制度缺乏实践的可行性。他认为,现在面临的继承问题,不是制度问题,而是实际的政治局面问题。因此,这个制度靠不住:“总之,实际理由仅有一焉,曰:无惟一适当之人是也,因无一人,故拟三人,名为一人,实无一人。夫人之资格势力,果能统一全国,为继任之大总统否,此事实问题,非法律所能解决者也。国中果有此人与否,尤为事实问题,非法律所能解决者也。今中国无适当之继任大总统,乃事实上无可解决之问题,而欲以法律之空文勉强解决之,如何而能有效也?”也就是说,袁世凯以后,没有一个权威的继承人,中国必然分裂,这是事实,而不是依靠法律就能解决的。为什么一定要改为君主制?就是要利用传统的家天下的血缘继承观念。他举了个例子:“前清左宗棠之平定回疆也,恃刘松山为大将,独统一军,刘松山没,继统无人,用其偏裨,则其余不肯相下,分为数军,则兵力必薄,刘锦堂为松山犹子,一无战绩之少年也,左宗棠拔之,继统其军,一军皆服,未必其聪明才力遂出诸将之上也,其天然资格,无人与之比较耳。”当然,杨度也知道,软弱的君主,是很难镇服强悍的军阀权臣的。所以,他的理论逻辑就是希望袁世凯在改成君主制以后,为了后代的利益,实行君主立宪制。他盲目地相信袁世凯能成为这样的“英主”。

所以,杨度和梁启超争过来,争过去,实际上都没有办法解决北洋系统未来的分裂问题。梁启超只是意识到,你袁世凯越折腾,政治局面只会更混乱。如果袁世凯依靠现在的一点威信,在政治上有所作为,那么,或许还有希望。所以他甚至这样说:“是故中国将来乱与不乱,全视乎今大总统之寿命,与其御宇期内之所设施,而国体无论为君主为共和,其结果殊无择也。”否则,中国社会必然分崩解体。

但是,袁世凯在政治上已经没有能力有所作为,他只有把强化权力的希望寄托在称帝上。梁启超看到袁世凯执意称帝,大势已去,率先策动了护国运动。一个和平的改革派,也不得不走上了武装斗争的道路。

是谁逼死了袁世凯?

在二次革命以后,孙中山和黄兴意见分歧,孙中山组织的中华革命党成为一个狭隘的革命组织,而黄兴一派的欧事研究会更是一盘散沙。他们对袁世凯的统治已经构不成威胁。袁世凯准备称帝后,孙中山的主要助手陈其美于1915年12月5日,在上海策动肇和舰起义,因孤立无援失败。但打响了反帝制的第一枪。然而,孙中山的中华革命党始终未能集结起有震撼力的力量。辛亥革命时,上海商界曾全力支持陈其美,而在护国运动中,他们不希望陈其美再在上海策动革命,而是希望南京冯国璋宣布独立,维持东南一带的秩序。上海绅商致函冯国璋说:“上海为通商重地,又为党人渊薮,尤多激烈分子,数日来设法间接劝阻,谓下游举动,总当静候高峰。各派崇拜虎威,企以俟今。时机急迫,势难遏抑,万一暴动,则全局均为破裂,而地方之糜烂,交涉之困难,实属不堪设想。绅商等目击情形,惊惶失措,今晨邀集南北商界筹议,皆谓非上游立刻发表(指南京宣布独立——引者),万不能镇定下游。”

梁启超与蔡锷策动云南军队发动护国运动,力量也很有限。护国军甚至到不了长江一线。这小小的一点冲击力,就把洪宪王朝冲击得七零八落。这并不是说,北洋军队已经完全没有战斗力了,而是因为北洋系统已经分裂。

北洋大将段祺瑞、冯国璋的心目中,袁世凯的天下是他们帮着打下来的,野心勃勃地等着继承袁世凯的遗产。袁世凯和杨度以为,有了君臣名分,就可以抑制他们的野心。而事实上,他们羽毛渐丰,既不愿意向袁世凯称臣,更不愿意向袁的子孙称臣,阻断了自己的发展之路。因此,袁世凯越是想强化自己的权力,他们就越来越离心离德。军阀势力的形成和消解,在中国有自己的特殊规律。一个真正有力量的新的权威的形成,是在社会动员过程中实现的,甚至是经过了残酷的血战才能涌现。袁世凯依靠区区北洋六镇兵力,对社会政治、经济建设的贡献也非常有限,他在事实上并不拥有个人权威的强大基础。只是当时中国人才凋零,才给了他一个虚誉和机会。仅仅依靠一个制度的设计,是解决不了社会政治力量的实际格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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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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